他们,她牺牲得太多了。
“不要,”金胤晨一声破天的大吼。
牟梓汐彻底的消失了,她的身子变成了无数发着五彩的金子往透明身边飘去,往远方飘去。
此刻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宁静美好。
金胤晨握紧了拳头,不停地颤抖。
季元泽也瘫坐在了地上,就想有人抽走了他的心,很痛,痛后就再没有了知觉。
“恭喜晨帝,归位。”天边有五彩祥云乍然而现。
“他呢?”金胤晨冷着脸问道。
“帝君有事,不能前来,让小童来接晨帝回天。”
“也摆。”金胤晨摊开了手掌,只见那手掌里躺着一缕乌黑的青丝。
原来金胤晨用自己所有的神力留住了牟梓汐的一缕魂,而自己将会灰飞烟灭了。
“桑儿,你不该死的,要不是我,你会很幸福。”他低声叹息,伸出手掌对梓葵道:“把它交给帝君,他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的结界里,女帝已经因为失血太多,又是被刺中的心脏而变得虚弱无比。
她看着结界外遍体鳞伤的吉祥道:“照顾好峰儿。”
“不要,皇上,不要死。”
吉祥刚一说完,女帝就瘫倒在了地上。
季元昊看了一眼女帝,也晕了过去。
而金胤晨也如牟梓汐般身体开始渐渐地透明,然后化为乌有。
郢风二年,陈国睿王叛变不成被就地正法,女帝薨,太子继位。
那日电闪雷鸣,听百姓们说有五彩祥云出现过,一定是有神仙降临救了陈国。
郢风三年,齐国齐燚帝薨,太子继位,改年号为顺齐。
同年,元国端王失踪,无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
郢风二十五年,季元泽病重,不过三月便薨了。传位与他唯一的儿子季祁俊。
季祁俊,嫡室所生。
所谓嫡便是皇后所生,可元国的后宫已经二十几年没有后位了,怎么又会多出来一个嫡长子呢。
原来这季祁俊是季元泽与牟梓汐所生。
季祁俊生下时是死婴,被牟梓汐埋在了青鸣山上,后又被帝君挖出带回天庭救就了他一命。
等他各方面恢复正常后,帝君亲自来到了人间把他交还于季元泽手中。
“这是本君还给桑儿的人情,这个孩子她是希望他快乐成长的。”帝君一袭水蓝的长袍显得有些淡远。
季元泽接过季祁俊,抱在自己的怀里,终于让他那颗没有知觉的心有了感觉。
他跪在地上真诚道:“在下想求帝君帮个忙。”
“说来听听。”
“只求帝君能让我与汐儿有一世的相遇,就一世就好。我想弥补我所做的一切。”
帝君笑道:“你就只想要一世吗?有缘你终会找到她的。”
等季元泽抬头是,帝君早就消失了。
他抱着怀里的婴儿喃喃道:“是父皇对不起母后。”
随后他把季祁俊交给了曹匪芸抚养,母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很重要。他知道曹匪芸会把所有的爱都给这个孩子的。
在季元泽死后,他经历了所有凡人都会经历的事,那就是入地府,喝孟婆汤,过奈何桥。
他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在地府等着牟梓汐的重生。
时光就这样过去了五百年。
对于天界来说不过就是一年多的时间,五百天的等待终于换来了结果。
精美的冰床不停地溢着冷气,冰床上的女子不带一丝的血色,苍白的面容似乎睡了千年百年。
只见她手指微微一动,眼珠子在眼皮下也是轻轻一转。
每日来看她的仙童,不由一惊。激动而又期待的看着冰床上的女子。
过了半晌,女子又恢复了平静,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仙童垮下了肩膀,往外走去。
正巧帝君走了过来,他道:“怎么不耐心等等。”
梓葵撅着嘴道:“她不会醒的,两百天前她也是这个反应。”
“那可不一定。”
帝君走近了冰床笑道:“醒了?”
冰床上的女子睁大着双眼,那眼睛流光溢彩,不带任何一点杂质,如初生的婴儿。
梓葵站在身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太好了,桑儿姐姐终于醒了。
梓桑眨了眨眸子道:“我想静静。”
就这样,十天的时间也过去了,她在天池旁边为自己搭了间小屋,十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来,她原是仙子,杀了晨帝,下凡历劫,爱上了别人,而后在生命的尽头又是晨帝救了她,而他却再也不属于这天地间了。
帝君的寝宫里,梓桑跪在地上道:“桑儿想好了,我要下凡去,永世只为人,不再成仙。”
“人间的七情六欲你可承受得了。”
“桑儿不早就经历过了吗。”
“那好,你去吧。”
帝君吁了一口气又道:“你总是口是心非,你说你不爱他,却深深的爱着他,只为他恨你。你说你恨他,只是想他快活点,其实你念着他。去吧,你和他的缘分还长着呢。”
下界前,梓葵问起梓桑为什么帝君会是一头的白发。
梓桑只道:“爱得太深。”随后便跳下了诛仙台。
从诛仙台跳下的神仙永世不得在成仙。
--
公元二十一世纪,中国,全国医疗设备最好的医院里,躺着两个人。
他们便是上个月在A城苏大门口出车祸两位主人公。
一位苏大的在校学生季筱,一位苏大最年轻的董事陈念。
如今他们就躺在病床上,身旁的心电图有规律的跳动着,加湿器不停地喷出水雾萦绕在两人身前。
突然两人同时睁开了眼,都偏头向彼此看去。
季筱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梦,梦里她穿着古代人的衣服,时而风生水起,时而落魄难堪。
陈念艰难地拿开了罩在自己的嘴上的呼吸器,对她笑道:“我还真没有礼貌,初次见面就害你进了医院。”
季筱同样取下了呼吸器,她没有陈念伤得严重可是也多处骨折。
她白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呀。”
两人都相视咯咯一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