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苏雪果然不再多话,她轻靠在厢内的软垫上,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神情自若得像是睡着了一般。苏焕然坐在车厢的另一角,两个人没有作任何语言的交谈。他所有的热情都扼杀在她之前的那句:“我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
很好,她不爱他。就如同,他爱的只是苏怜雪的躯体一样。
马车颠簸,苏雪就这么半靠在车厢内,眯着眼睛,身体随着马车微微地晃啊晃啊,她的思绪渐渐迷离,浓浓的睡意再次袭来。
从南明到怀宁,如果马不停蹄的赶路,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傍晚路过官道上最后一家客栈时,苏焕然摇醒她,问:“要不要歇一晚,明天再赶路?”
苏雪摇了摇头,说:“我想快一点见到南明渊。”
于是,马车继续在夜色中奔驰着。秋意已浓,带来挥不开的凉意,苏雪到了夜间再也睡不着了,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毯子子,牙关开始打颤。
苏焕然依旧一身白衣胜雪,他完美的侧脸,从苏雪的方向看过去,完美得仿佛天工雕琢,精美得让人找不出任何瑕疵。这是完全不同于苏怜雪的美丽,苏怜雪的美是恰到好处,多一分便多余,少一分便不足。而苏焕然,完全是大师的杰作,精致高雅,让人无法不去赞叹。
长夜空寂,除了嗒嗒的马蹄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苏雪往苏焕然的身边靠了靠,小手拉了拉他的袖口,低声问:“哥,你和南明渊是好朋友,是吧!”
苏焕然点了点头,认真的回道:“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
苏雪歪了歪头,问:“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苏焕然回过头来,狭长的双眸轻眯,认真地看着一脸好奇的苏雪许久,才轻声道:“他是值得我一生去追随的人。”
这是一个很笼统的答案,苏雪有些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她似乎不理解,为什么苏焕然用了追随这个词。如果是朋友,不应该是相随或者相伴吗?她有些糊涂的抓了抓头发,小声道:“我要是有事求他,他会不会帮我?”
这个问题在苏焕然看来,有些傻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背过身,揭起车帘看了一眼车外的夜空,夜风袭入,苏雪缩了缩脖子。
“苏雪,如果你去怀宁只是为了让南明渊帮你找独孤宸,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苏雪整个人从寒风中抽离出来,她表情非常怪异的看着一脸漠漠的苏焕然。而苏焕然并没有看她,他的目光依然落在窗外,轻叹一声道:“如果,你当初能把他留下,独孤宸或许不用死。”
他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咬字微微有些重了。
苏雪像是被抽离了一样,怔怔地看着苏焕然,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苏焕然继续道:“这片大陆上,从来没有哪个国家拥有像夜阑国这样悠久的历史。苏雪,咱们大周立国不过二百三十二年,却已经由盛转衰。夜阑国的覆灭,已在朝夕。”
他说的这个道理,苏雪不是不懂,只是这一切与独孤宸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皇子,从来没有被人在意过杀人工具。他唯一的奢念不过是想替自己死去的母亲报仇,他与夜阑国的兴衰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不懂。”她说,声音低转轻吟。
“因为他是天音阁的阁主。”苏焕然终于转过头来,狭长的眸子里透过冷凝的光芒,冷声道:“夜阑国一千三百年的历史,依仗的是历代天音阁阁主的绝世神功。摄魂术一旦练成,不但可以天下无敌,还可操纵他人意志。而独孤宸从小便开始练摄魂术,练摄魂术的人会分裂成两种人格,神功大成,两种人格合二为一,从此断情断爱,只服从皇帝一人。”
苏焕然的声音很清,很透。苏雪与独孤宸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对摄魂术其实已经有些了解,只是此刻再从苏焕然的口中听到,依然免不了要难过。为那个只能在夜间出现的男孩难过,他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晒过阳光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新皇帝要杀他呢?他应该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绝世好剑才对。”如果只是作为杀人的工具而存在,以独孤宸的武功,他应该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才对。他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这把剑不听主人的话。想要坐上主人的位置。”苏焕然轻叹,眼睛再次眯起,幽声道:“再说,杀他的人不是独孤月,而是独孤星。”
苏雪这次彻底的怔住,她惊颤着噪音问:“你说什么?”12873848
苏焕然重复道:“独孤宸神功在身,一般的毒药如何能毒倒他?而且他防心极重,除了独孤星,没有人可以近他的身。”
“可是,怎么说,他也是他的儿子。”虎毒尚不食子,苏雪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父亲。
“从他开始让他练摄魂术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他只是独孤家的一把杀人的利器而已。独孤月性情温吞懦弱,独孤星怕自己死后,这把剑会反噬主人,便替他把这把剑毁了。”
苏雪静静地听着,她的心境无比的复杂,心脏的部位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让人无法呼吸。独孤宸已经死了?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悲凉。她想起那日月下,他拉着自己手跪在月光下,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清透的声音:“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当时的她没有同意,她患有心疾,总以为自己会早死。就像她初入地府时看到的那册生死簿里记录的一样,她的每一世都不长。所以,她不同意他的同生共死,他扁着嘴指责她狠心。
初不在意,这时想起,才发现,这世间最冷情的女子,只怕非她莫属。
她整个人慢慢缩进羊毯里,许是寒冷的缘故,手脚冰凉。她缩成一团,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上更是冰凉一片,湿湿的。她没有伸手去摸,却依然知道,那是她的泪。
许久之后,呜呜的哭声渐渐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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