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穴’而眠,着实讽刺。
苏小晓拂袖,款款向书案边走去,抑制住心中的感慨,面‘色’蓦然变得严肃:“准备笔墨,本宫要写一些东西。”
这‘毛’笔一动,便再也停不下来,思如泉涌,只能尽力将自己想到的,都用蝇头小楷整齐的写在娟纸上。
这一沉‘迷’,便是忘记了时间。v5qn。
直到一个宫‘女’斗胆冒昧的上前,轻声道:“皇后娘娘,入夜了,您也该吃些东西。”
这一打岔,苏小晓才从方才的沉‘迷’中蓦然惊醒,笔尖在娟纸上轻点下一团墨汁,她只觉手腕脖颈都略带酸痛,抬眼望去,竟然已是夕阳西下,黄昏将逝,书案上,何时被点上的烛光,她竟然半点不知。
饭菜的香气勾引了她的馋虫,只是,小晓眉头微皱,抬头问道:
“皇上呢?还没有用膳吗?”
自然有机灵的宫‘女’,随时替皇后娘娘留意着皇上的事,小晓此话出口,便有‘门’边‘侍’立的丫鬟上前跪下道:“回禀皇后娘娘,皇上方才派人来传话,请娘娘先一步用膳,陛下可能很晚才能处理完事情,娘娘不必等待。”
苏小晓放下‘毛’笔,站起身,卷起方才写好的娟纸捏在手中,面‘色’一沉,却有些不大好看,连宫‘女’们布上的‘精’致菜肴,都顷刻间失去了原来的‘色’香。
“皇上是在御书房吗?带本宫过去!”
身旁的宫‘女’猛地跪下,真切的劝阻道:“娘娘,皇上今日登基,先皇的出殡必然事务繁多,这时候若是娘娘叨扰了皇上,只怕……”
皇后自然应当以贤德立世,若娘娘这般作为,只会令皇上反感的。
眉宇间,不禁浮现一抹忧‘色’。
小晓自然能懂得她的好意,悠然一笑:“放心吧,这些本宫自有分寸。”
御书房的灯火,将这里照耀的如白昼般通明。
小晓从后殿拐入,屏风隔开,模模糊糊的勾勒出黑‘色’一团伏案的人影。看着那个人手下不停的翻动着一本又一本的奏折,头保持着那个弧度,不知多久没有休息,已有一分僵硬。
大概正觉有些口渴,那人探手向龙案角上的茶杯‘摸’去,杯口并无热气,入手,茶杯必然已是冰冷,他却浑然不在意,就这样抿‘唇’喝下一口,带着清醒二分的头脑,手继续探向下一本折子。
小晓忽然脚步一顿,方才因为心疼而生的一点怨气,登时‘荡’然无存。
她转过身,退回后殿,揪住随‘侍’的小太监劈头盖脸的冷声斥责:“你是怎么伺候皇上的?竟然让皇上和冷了的茶?”
小太监心里一惊,急忙跪下请罪,解释道:“娘娘赎罪,是陛下让奴婢专‘门’呈上冷茶的,那里奴婢还备着一壶冰着呢。”
玲珑的白‘玉’壶盛放在冷水中,时而回‘波’晃动,煞是好看,苏小晓却蓦然变‘色’,将‘玉’壶盖子揭开,一扬手,满满一壶上好的茶水被倾尽泼洒在地上。
盯着面前‘玉’砖上淡黄的茶渍,小太监忍不住瑟瑟发抖,仿佛那壶凉茶是径直泼在了他的身上。
小晓压低声音,话音里,却是掩不住的愤怒:“荒唐!皇上要冷茶你便递上,若皇上伤了身子,你担得起吗?”
她瞥过地上的人,‘胸’口压抑不住那丝丝疼痛的蔓延,凉凉为了国家大事,竟然如此对待自己?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这种太监,也没有留在凉凉身边的必要了。
她抬手压了压心口,平复住‘激’‘荡’的情绪,沉声道:“明日便让太监总管给你安排个新的位置吧。皇上身边,不需要不懂得怎么伺候的人。”
说她杀‘鸡’儆猴也好,冷眼扫视过周围,一时无人敢于小晓目光对视,她很少用这样凌厉的手段,今夜如此,她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想继续服‘侍’在凉凉身边,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不理会后殿中被这雷霆态度镇住的压抑气氛,苏小晓走到小桌旁,亲自煮了一杯暖胃的清茶捧在手中,向御书房走去。
病重时皇上积压下的奏章,堆放在书案上,积累成一座小山,白日为了这场郑重的丧事忙碌一整,凉泱‘揉’了‘揉’额角,正要去看小晓,可忽然瞥见这堆奏折,凉凉的脚步又不觉停下。
明天父皇大殓,还有许多事情,夜晚大概也不能平静,想到许多奏折已经积压半月有余,他不禁有些担忧,若真有要事,耽搁一天,也许就有成百上千的百姓受苦一天,他儿时的经历,让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受寒受饿的滋味。
终于,还是留下来了。只是派人去告诉小晓不必等他,他又重新坐回龙椅,连晚膳都只是草草用了两块点心,便忧心的浏览起折子。
手再一次探上角落的茶杯,入手,却是柔软润泽如丝绸般的皮肤。
凉凉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看到立在书案角落的人,这才放下心来,‘唇’边溢出一丝笑意。
“小晓,你怎么来了?还没有休息吗?”
手松开,轻轻地将那杯盏推放到凉凉面前,茶杯上还残留着小晓手心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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