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半掩的院‘门’,苏小晓会不会在里面伤心,不,她那么开朗,一定不会的。凉泱抱膝,在院‘门’口坐下,一会儿一定会有小丫鬟出来进去的,到时候让她们带个话便是。
凉泱没有吃晚膳,不一会儿,腹中又传来久违的饥饿感。自从进了苏府,就不曾再饿过肚子,这种感觉,又让他不知不觉,仿佛回到了那个初‘春’的日子,
他依旧是坐在‘门’外,饿着肚子,这样独自一人,抬头仰望着天空,心里,却多了一个可以牵挂的人。
不知不觉中,失了神,丢了心,靠着‘门’,沉沉睡去。
小院里,媣云只睡了小会儿,起来吃了几口东西,就开始又苦苦寻找她的苦哥哥,苏小晓心疼的看着他像‘迷’了方向的小船,在自己的世界里与海‘浪’搏斗,搏斗,船打着转,危险的似乎随时面临拆卸的可能。
惠儿哄着媣云静下来,扶她躺到‘床’上,就见苏小晓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沐浴在月光下,忧伤的仿佛随时会飘逝弥散。
她替媣云盖好丝被,悄悄出了屋子,站在身后,看她沉伤的眼神,轻声道:“小姐,你不必太自责,这种事,谁也没有料到。”
可是,怎么可能不自责,事情毕竟也是因她而起,如果苏小晓真是个天真无邪的三岁孩子,还可能听了这话,心情好转,没心没肺的嬉笑一番,可惜……
苏小晓第一次后悔,她为什么不去读点心理学的书,心理学,是了,苏小晓一拍脑袋:“瞧我笨的都忘了,惠儿姑姑,我娘这心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日的夜晚,清风微拂,空气清新惬意的恰到好处。从小跟着媣云的惠儿,缓缓道出这个媣云一直小心压抑,深埋心底的故事。
“夫人的娘家,小姐一岁的时候回去过,只怕早就忘了。那是一个普通的乡绅人家,有些祖传的田地买卖,家底还算殷实,在那个地方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家里只有一位千金小姐,便是你娘亲,她和家里一位小工,也算是青梅竹马,可惜‘门’户差距太大。”
“老爷只这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疼到骨子里,听说他们‘交’好,哪里愿意,便寻思着将‘女’儿早早嫁出去,省的那小工再痴心妄想。正巧那一年,苏老爷下江南视察,住在老爷家里,对他‘女’儿有了些意思。”
“老爷对他甚为满意,虽说年龄大些,但还正是壮年,家里虽有两房妻子,却也许诺定会好好对待三夫人,便于苏老爷请媒人换定礼,将这婚事定了下来。”
“这事老爷一说出去,‘女’儿就傻眼了,老爷将‘女’儿关在屋子,不与那小工相见,不料一向软弱的‘女’儿,竟然吃‘药’上吊,什么招数都试过了。苏老爷回了京城,约定明年完婚,夫人听到这消息,却当场昏过去,再醒来,就得了今日这狂病,整日叫着那小工,说他们在桃‘花’树下约好,相见,成婚。”
“老爷请了多少有名的大夫,珍贵的‘药’服用了不计其数,可大夫看了后却都摇摇头,直言心病还须心‘药’医。老爷后悔了,派人去寻那小工时,却早已不见踪影,连家都搬得一干二净。”
“这病折腾了全家几个月,到次年开‘春’,不知怎么突然好了,夫人似乎也想通了,便与苏老爷成了亲,变成苏家三夫人。其余两位夫人不知这段往事,只是瞧不起夫人的家世,可那个小工的事苏老爷确实知道的。”
“那个小工就叫夜苦,就是夫人口中的苦哥哥。夫人这次的病,瞧着比以前还要厉害,也不知要养多久才能好。”
苏小晓久久没有说话,她绞尽脑汁的在想,如果那个夜苦真的爱媣云,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苏小晓忽然问道:“你说苏老爷,咳咳,你说我爹知道这事?”
“是呀”,惠儿仰起头,轻轻叹道,“真不知苏老爷当初,明知夫人心有所属,为何还会愿意。”
她的眉宇落尽忧伤,是真正无怨无悔的在为媣云着想:“现在,夫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苏老爷都没有过来瞧一眼,不知大夫人是怎么跟老爷说的。”
苏小晓忽然想到种办法,只是接着又皱紧眉头。“爹爹,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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