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田佳琪在街角游玩,浑然不知与当地人迥异的装扮,已经吸引了太多的目光。男人们的目光从好奇逐渐变得欣赏,追随着包.裹在衬衫与长裤下的修长身段:女人则是诧异与不赞同:在他们的宗教里,女人是不能够随意暴.露身体的,必须穿着罩衫。
秀秀看见她对着经过的妇女举起相机,连忙开口要阻止,但是她的动作太慢,当镁光灯一闪,整个市集的人彷佛被冻结,瞪视着田佳琪。
她快速的按着快门,直到发现从镜头中看去,所有的人表情都不太对劲时,才缓慢的放下相机。“有什么不对吗?”她小声的问,聪明的知道要后退几步。
突然间,被拍摄妇女旁边走出一个黑亮肥壮的男人,对着田佳琪凶恶的大吼大叫,肥短的指不停挥动着,上面戴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戒指,看来俗丽刺眼。他所说的阿拉伯语,有着浓厚的口音,田佳琪无法听懂,只能分辨出几个音节。
“怎么回事?我只是拍照,不想找麻烦啊!”她连连后退,发现市集里的男人全都不怀好意的聚集,凶恶的瞪着她,像是她刚刚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在卡塔尔不能够拍摄妇女,就算是穿着面纱的妇女也不行。这里的男人很注重隐.私,不愿意妻子或女儿的面容被旁人拍摄,你这么做是犯了他们的大忌。”秀秀在心中懊悔着,为什么要听从田佳琪的建议,偷溜出王宫冒险。现在什么有趣的东西都还没看见,田佳琪就惹恼了全市集的男人。
那男人走过来,仍旧吼叫着,手指无礼的扣住田佳琪的下巴。
她躲避不及,下颚被紧握住。她的眼中浮现被侵.犯的怒意,若不是因对方人多势众,她几乎想张口就咬下去。
男人眯起眼睛审视着,突然露齿微笑,然后说出一串字句。
田佳琪仍旧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从秀秀发出的呻.吟声,她猜测那不是什么好的提议。“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她用力挣脱对方的手指,然后护住怀中的照相机。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秀秀清清喉咙,不安的往四周看去,却看不到任何人愿意伸出援手。她心中无限后悔,早该听从心中的直觉,若是待在王宫中,也不曾遇上这么危急的情况。“他说你的行动冒犯了他,而你又是没有男人照顾的女人,他很宽宏大量的愿意原谅你,也愿意将你纳人保护。”她翻译着,一边往后退去,寻找能够逃走的小径。
“他休想!”田佳琪瞪大眼睛喊道,不敢相信所听到的。她没有想到,卡塔尔的男人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想要染指外地女人,还打着“照顾”的名号,一脸光明正大的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聂震天,也是如此的厚颜放.肆,不懂得半点的礼仪。
“但是他很坚持。”秀秀提醒她,看着那些男人有些一同的.逼近,她提起宽松的罩衫,在腿边打了个结。那些男人看见她修.长的小腿,全都瞪大眼睛。“如果不想要沦为那个男人的某个老婆之一,我建议你还是快些离开。”她匆忙的叮咛着,然后转身飞快的逃离现场。
田佳琪的反应也不慢,先踢翻了一旁的水果摊,用那些滚落地上的果实阻扰追兵。在男人们愤.怒的吼叫声中,以及小贩的哀鸣声中,她紧跟着秀秀。
许多男人因为滚动的果实而摔倒,嘴里愤怒的咒骂着。摊贩为了降低损失,忙乱的嚷着,但是地上的果实仍旧被踏个稀烂。
田佳琪迈开双腿,为了下半生的幸福而奔跑着,一边还磨着眉头思索。她们匆匆转过街角,选择了一间店铺,慌乱的躲了进去。
在喘息的时候,她恍然的喊道:“他们刚刚骂的是脏.话?”那些男人的吼叫声似乎还在耳边,愤怒着她竟敢耍.弄他们。
秀秀喘息不休,终于忍受不了酷热的拿下面纱,美丽绝伦的面容上香汗淋漓。“你终于听懂了。”她叹息着,拿出手绢拭汗,有些紧张的观察她们闯入的店。
店里燃烧着褐色的木头,四散的轻烟带着古老的香气,沾染了衣衫之后,会在衣料上留下那种气味。在阴暗的空闲里,堆积着巨大的麻布袋,袋申有着各类乾燥的香料,全都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秀秀低呼一声,感兴趣的弯腰捧起些许香料。虽然在卡塔尔居住了两年多的时间,但是因为安全考量,她始终居住在王宫内,从来没有机会能够采访卡塔尔民间的香料摊贩。
“你又看些什么?”她探问着,学着秀秀用手拿起麻布袋里的干燥香料,放到鼻端闻嗅着。
“我在查看今年的香料品质。我们似乎闯进香料店,这里的香料种类很齐全,丁香、小茴香、唐辛子、胡椒等的品质都不差。”秀秀拨空介绍,白皙的指滑过各类干燥的香料,那轻柔的模样像是在触.摸亲.密的爱人。在审视香料时,她总会变得严肃,沉静而专注的神情让她看来比平日更加耀眼。
“想要买香料吗?”带着微笑的矮小老板走出来招呼客人,视线落在眼前两个女子的身上,小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习惯性的介绍着。“这可是今年产的香料,在经过改良后,品质是往年都比不上的。一些以前只能仰赖国外进口的香料,这两年来卡塔尔都能够自行栽种,品质甚至比那些原产国家更优良。”他陪着笑说道,拿起干燥的丁香给客人品尝。
“卡塔尔的地形不是以沙漠居多吗?哪来的土地栽种呢?”田佳琪问道,把丁香丢进口中咀嚼,被甘甜与辛辣并存的口感迷住了,她在店内张望着,走过狭隘的走道。
田佳琪入内之后才发现,这间店从外面看来虽然不大,但是却贩卖不少种类商品。厚重的手织地毯垂挂在墙上,而各色陶罐放置四周,因为光线不足,店内显得有些阴暗。
“这些香料的品种都是适合在沙漠气候种植的。”秀秀捧起满掌的小蔻,仔细看着果实的饱满度,许久之后才满意的放下,跟着田佳琪往内走。“这一季的香料,品质甚至超过我所预期。”她的面容上带着些许微笑,享受着旁人不解的成就感。
“看来您似乎对香料很有研究,不知道您对香水有没有兴趣?我店里珍藏着几瓶不错的香水,是按照古老的配方精制的,在外面绝对找不到。”店老板垂着眼说道,缓慢的往店内走去。
秀秀放下满手的香料,跟着往内室走去。善于使用花草香料的她,自然也对香水所知甚详,当然无法拒绝这样的邀请。在古老国家里,说不定还有着令人惊喜的失传香水,能够启发她对香料更多的认识。
田佳琪跟在后头,因为四周的阴暗而有些迟疑,她想快些离开这间让人不舒服的店,但是又不能去跟秀秀。她不情愿的走着,伸手拨开一些悬在空中挡路的锅子。
店老板掀开厚重的毛毯,内室的光线更加微弱,只能隐约的看见角落有几只陶瓶。他走上前,在木柜上摸索着。
“香水呢?”秀秀期待的问道,努力想适应内室的光线。
在阴暗中某种光芒一闪,田佳琪直觉拉着秀秀往后退了一步。在角落里,老板的手上多了一把短刀,原本笑容掬的脸庞变得阴狠,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
他其实是存心不良,看见田佳琪与秀秀年轻貌美,又是外地人,心中起了歹念,妄想着要绑住两人,再以高价卖到妓.院去,好发一笔横财。反正她们是外地人,若是失踪了也无人关心。
“该死的,我就说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随便找一间店藏身,就遇上什么祖传香水。快点出去,这里比外头更不安全。”她吩咐着,在情况危急下,忍痛拿起怀中的照相机,狠狠往对方脸上砸去。
巨大的撞击声,以及男人的哀鸣声回荡在室内。店老板没有料到竟然有女人敢反抗男人,在卡塔尔的女人都是柔顺无助,遇到危机就手脚发软。他用这种方法拐骗了不少女人,却没想到遇上了外国女人,老把戏竟然会失灵。
被相机砸得满脸鲜血的店老板,狂怒的握着短刀追出来,失去理智的挥舞短刀,执意要给这两个女人好看。
田佳琪没命的奔跑,途中还撞到悬空的锅子。她发出呻.吟,觉得额前剧烈发疼,几乎让她眼冒金星。“快点出去!”她喊叫着,奋力推着秀秀。
秀秀掀开门帘,急忙跑了出去,但是眼前的景况让她陡然停下脚步,只能愣愣的站着。她纤细的手覆在胸前,试图平静心跳,美丽的脸庞上只剩僵硬的表情。
田佳琪来不及停下脚步,用力的撞上秀秀。原先被撞疼的额头更加疼痛了,她摸着头,感觉连呼吸都被疼痛截断。。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她困惑的询问着,当地抬起头来时,话语的尾音消失在空中。
店门口聚集着一大堆人,原先被她们惹怒的男人,以及货品被推翻的小贩,还有众多看热闹的人们,全都一脸凶恶的守在那儿,沉默的瞪视着两人。
满脸是血的店老板大声嚷嚷,从店内冲出,看见眼前人多势时,他先是一楞,接着马上对众人大声哭诉¨。
田佳琪好不容易听清楚那人的指控,震惊得倒抽一口凉气。那人资然恶人先告状,指控她们是小偷,偷窃他店内的商品。回.教国家的人民律己极严,偷窃可是不得了的重罪。
“请听我解释。”田佳琪挣扎着想解释,但越是着急,就越是难以说明原由。况且眼前这些人,前不久才被她惹怒过,怎么会相信她?
人群中陡然发出一声吼叫,按着所有男人开始狂吼,愤怒的朝两人逼近。人们鼓躁着,激动且愤怒,甚至还有接近兴奋的情绪,不怀好意的将两个女人逼到墙角。
“我看不必多费唇舌了。”秀秀叹息着,不敢相信自己躲过天罗地网的追缉多年,却被田佳琪连累得在市集里遇上危险。
“他们都不讲道理的吗?”田佳琪绝望的问,更往墙壁靠去。看着眼前激动狂吼的男人们,冷汗不停的滑下。心中其实有着荒谬的感觉,几乎想要仰头大笑,她干笑几声,猜测事情大概不会变得更糟了。
“别忘了,他们都是蛮子。”秀秀提醒着,同样也跟着后退。她擦擦额上的汗水,怀疑是否能够安然脱身,这些男人显然已经被气得失去理智了。
在情况危急的时候,一阵马匹嘶鸣声从后方传来,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在看见骑在黑马上的白袍男子时,像是被催眠般,陡然停下吼叫,自动让出一条道路。高大的黑马走入人群,白袍男子的头上有着银色的头巾,代表其尊贵的身分。
日正当中的市集里,竟是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无法离开那个男人。
田佳琪喘息着,因为认出对方的身分而紧握双拳。她的身躯颤.抖着,血液中有着紧张的情绪。地无法相信运气竟会坏到这种地步,被众人追打后,还被他当场逮个正着,见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黑马上的男人,是数天不曾出现的聂震天。
四周死寂着,因为他的出现而静默。
聂震天有着天生的王者气质,能够轻易的左右群众的情绪,那双绿色的眸子,被人民传说具有神奇的魔力。而如今那双绿色的眼眸里,充斥着恶魔般的怒火,让所有接触到的人全都为之胆怯。
同扮经段。他的情绪濒临崩溃,愤怒的火焰在体内烧.灼,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
他眯起绿眸审视缩在墙角的两个女人,黝黑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握缰绳的手,泄漏出他心中的愤怒。旁边有人急促的解释一切,说明这两个女人是破坏市集,且偷窃物品的外国窃贼。
田佳琪仰头迎视聂震天,霍地涌出一阵恐惧。那种恐惧比看见蝎子更甚几分,她在心中暗暗呻.吟。她先前怎么会那么天真?以为事情不会更糟?被那些男人痛打一顿,说不定都比被聂震天当场逮到幸运。在那双盈满怒气的褐眸瞪视下,她简直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她原以为可以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以为他就算是发怒,也不会有多大威胁。但是当真正面对他时,她紧张得无法迎视他的眼,因为庞大压迫感而难以喘息。
她在心中虔诚的向阿拉祈求,若是能够安然的逃过这一劫,她甚至可以考虑从此不吃猪肉。
“你没有听我的话。”聂震天缓慢的开口,温和的语调隐含着惊人的怒火,声调平滑如丝,却让人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必须费尽自制,才没有在人民面前失.控,天晓得他有多么愤怒。在看见狼.狈的田佳琪时,他的心彷佛被揪住,感到深深的疼痛。他那么关心她,在离开前不停叮咛,而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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