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
他烧好热水回去的时候,‘床’上的‘女’子还是没有醒。
往铜盆里添了一些热水,清澈的水面映着自己脸上的黑污,也就是这时,他才明白过来方才那几个宫‘女’出‘门’前为何有人发笑,因为他的脸是吗?
勾勾‘唇’角,他也顾不上管,将锦巾打湿、拧开,开始替‘床’上的‘女’子擦脸。
他擦得很仔细很小心,手微微发颤。‘女’子脸上的‘药’膏已经完全风干,恐擦拭的时候‘弄’疼她,他先将湿润的热锦巾捂她的脸,等‘药’膏遇水遇热变软,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擦下来。
随着黑绿的膏体被擦拭干净,‘女’子的眉眼也逐渐清晰起来,苍白得如同一张宣纸的小脸,一双眸子紧紧阖着,眼窝处有淡淡的青灰,就连一对‘唇’瓣,也白得无一丝血‘色’。
说起来真是好笑,两人成婚多时,这是第一次,他如此认真地看她。
缓缓伸出手,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眉眼,他努力回忆着这双眸眼睁开时的样子,想了很久,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很模糊,竟是很模糊。
哦,对了,阿莲,想起阿莲,‘女’子灵动的样子就在他的脑海里鲜明了起来,他记得她的眸子,清亮,无辜,调皮,柔情……
都说易容不过易掉了面相,眼睛是不会变的,可他竟然从未发现两人是同一双眸眼,是他被阿莲的样子骗了,还是他从未真正正视过袁诗音的眼?
原来袁诗音是这样的‘女’子,原来她的眸子里也有万般情绪!对他的万般情绪……
只是,他没有看到,一直没有看到。
袁诗音是她,阿莲也是她,他曾经讨厌的人是她,他爱的人也是她,他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她又是怎样的心情。
她说:“商慕毅,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是要用心去看。”
她说:“在我看来,这世上的人,心肠再硬硬不过王爷,心肠再狠狠不过侧王妃。”
她肯定在意的吧,在意他对袁诗音的漠视,在意他对袁诗音的厌恶,在意他对袁诗音的狠绝,他甚至差点杀了她……
骤然,眼睛胀痛,如针刺一般,他忙闭上眼。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才缓缓睁开眼,拿着手中的锦巾对着脸上抹了一把,扔进铜盆中,他掀开被子,和衣躺在了‘女’子身边。
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唯恐碰到她‘胸’口的伤,他只能揽着她的腰,她的身材原本就娇小,连日来的折腾,更是让她消瘦得就像只剩骨头一般。
“诗音,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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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她一次都没有再醒来过。
太医每日都来看,却都只能施针暂缓毒素的蔓延,太医说,也可以用针强行让她醒来,只是对她的身体并无好处,商慕毅说,那就让她睡吧。
他等,等商慕炎回来,等奇迹出现。
这些天,他白天就抱着她去院子里晒太阳,晚上就替她擦拭身子,搂着她一起睡觉。
他不敢将她抱回王府,怕她醒来生气。
所以他就一直在这里陪着,只是让下人回府取了一些衣物。
不知又过了几日,商慕毅正帮诗音梳着头发,外面传来一阵响动。
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门’就被推开了。
是商慕炎和苏月,后面跟着商慕炎的师傅,萧神医。
那一刻,商慕毅‘激’动得连手中的梳子都没有拿稳,跌落在地上,“八弟,你终于回来了,神医,快看看!”
几人看到商慕毅,皆是一怔。
不过几日的光景,他竟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人消瘦了一圈不说,连下颚生出的青茬儿都未去理会,苏月再次想起商慕炎说的那句话,如果袁诗音死了,五哥这辈子就完了。
她不知道该替商慕毅高兴,还是该替他难过,他终于从舒思倩的伤痛中走出,却又走进了更伤更痛。
世间最苦,莫过一个“情”字,谁也逃不过。
“神医,劳烦你了!”顾不上众人微愕的目光,也不顾不上跟商慕炎和苏月行礼,商慕毅将诗音放平,急切地看向萧神医。
萧神医睇了商慕炎一眼,捋了捋‘花’白长须,走过去伸手去探袁诗音的脉搏。
所有人都看着他。
一时间屋子里竟是静得可怕。
萧神医沉‘吟’片刻,说道,“此毒虽世间罕见,但并非无‘药’可解!老夫开一‘药’方按‘药’方配‘药’即刻,只是……”
“只是什么?”商慕毅一听可解,又是雀跃又是心急。
“只是这‘药’引难办。”
“什么‘药’引?”屋里三人竟是同时出声。
“千岁莲,此莲极为珍稀罕见,老夫那里倒是有一株,只可惜此次并未带在身上,还在齐冥山的‘药’庐里!”萧神医摇了摇头。
“千岁莲?”屋内三人再次异口同声。
“对,千岁莲。”神医点头,不明三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五哥,你上次给五嫂的聘礼不就是千岁莲?”苏月转眸看向商慕毅。
“是,是千岁莲,我有,我现在就去取!”
不等几人反应,‘激’动不已的商慕毅就疾奔出了‘门’。
“五哥!”商慕炎喊了一句,走到‘门’口,只见大‘门’外商慕毅已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他叹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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