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妻,尤其是开国之君之妻,并非人们想象中只懂得荣华富贵。
一团篝火,一张矮几。
空地的中央,月倾城静静地坐着,望星辰灿烂,看大地斑斓,颇有生趣。再瞧周围的护卫,各成方阵,十分严密。
说来,北堂长亭对她的护卫是一点没有马虎,甚至是一丝不苟。如此也就验证了她的看法,北堂,并非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
“夜深露重的,皇后娘娘还是早点回车里歇息。”不知什么时候起,身边多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
他,应该就是华神医。
走时,东方连城交待,华神医性情有些怪异,不愿与生人接触,所以一路上除了命人给他送茶送水送饭食以外,一般情况下,月倾城并不去打扰他。
就连北堂长亭下令就地扎营,他的马车帘子也未动过一分,想着许是年纪大了,不愿与人交流罢,自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会儿他倒是自己跑出来了,一脸的温慈,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冷眼横目的。
“多谢华神医关心。”月倾城已然起身来,随即给华神医行了个礼儿,“这回有劳华神医了。”
“皇后娘娘这般可要折煞老朽了。”华神医赶紧搀扶月倾城起身,童颜红润,精神振奋,似是一点没有受到株州瘟疫之事的影响而情绪低落。
许是乐观的心态才造就了他这般的容颜。
想着这老头并非传说中的不可接近,于是月倾城便问了心头最关心的问题,“株州瘟疫来得急,华神医对此可有看法?”
“皇后娘娘慈悲乃株州百姓之福。”华神医的回答很奇怪,似乎是答非所问。
但月倾城隐隐听懂了些什么,“华神医的意思是?”
“天下没有老巧治不了的病,只有老朽找不到的药材而已。”华神医的回答十分自信。
“如此,株州百姓是有救了。”月倾城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不过一转念却是另有想法。
东方连城一早就留了华神医在身边,这些天派去株州的大夫、军医、甚至是太医对瘟疫都是束手无措,为何他现在才想到动用华老头?
奇怪!
“皇后娘娘肯定是在想,为何皇上现在才把老朽派上用场吧。”华神医不仅能医病,还看得透心,一句话就点到重点了。
“本宫瞒不过华神医。”月倾城盈盈一笑。
“老朽发过誓的,不医瘟疫。这一点皇上很清楚。”华神医的眼神十分坚定。
“那为何?”月倾城想不通透,华老头是为了何妥协了。
“皇后娘娘仁慈,懂得君轻民贵,冲这一点,老头子我就帮皇后娘娘一回,亦帮大魏一回。”华老头的态度很是诚恳。
“多谢华神医。”月倾城再拜。
“不多谢,老巧可是收了皇上很重的酬金。哈哈――”华老头没准月倾城拜下,拉住了她。
然后一阵大笑,摇袖回到了马车内。
老头古怪倒也古怪,不过却是很有意思呢。
这边相谈甚欢,月倾城回眸眯了一眼不远处的北堂长亭,他倚在树干上,停留在她身上的好奇眼神还没挪开,就被她逮了个正着。
也许是,他没想明白华老头这样的古怪,竟也被这女人给降服了。
想不通,想不通!
想不通,你就好好想吧。月倾城撇了个媚眼过去,一个浅笑,然后在梨花的搀扶下回了辇内。
时辰过得很快,天刚大亮时,车队就重新上路了。
就像北堂长亭说得一样,到达株州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明明是一天的时间,偏偏走了两天一夜。
传闻中的黑色株州城也确实即将变成一座死城。
天刚撒黑,高大的城门处早已看不到半丝人烟,只有全副武装的士卫。
北堂长亭领着队伍刚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守将就前来迎接了。
“北堂将军,正门恐怕进不去了。”守将带来的是这样一个坏消息。
“为何?”北堂长亭的眉色暗了几分。
“城中有人听说要焚城,一些壮丁已经自立成帮,日夜守在城门口,只要有人进去株州城,他们就乘着这个空隙暴乱。”守将一脸哀色,不知如何是好。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是本能地想尽一切办法逃生。
株州城就是这般。
“那我们走偏门。”北堂长亭回头望了一眼凤辇,稍稍提高了嗓音,似乎有意说给月倾城听。
“不用了。”月倾城的回答很简单,音落,车帘已被拉开。
守门将士们看到的是一位素雅的皇后娘娘,容颜清丽,美得眩目,一身白衣飘飘,随着夜风起舞,就像天上下来的九天玄女。
“卑职拜见皇后娘娘。”城门前跪了一地。
月倾城已在梨花的搀扶下下了辇,睨一眼众人,扬手示意他们起身,“守城将领袁绍可在。”
来时,株州城的大小官员,月倾城早已摸清,铭记于心。
“卑职在。”众人里,那个两眼血丝的年轻将领抱拳一礼,随时待命的模样。
“在城楼上点上火把!”月倾城镇定如水,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慌意,面临死亡之城,一个小女子能做到此,的确是罕见。
袁绍震惊不已,抬头看一眼北堂长亭,他只是默许的示意了一个眼神,对于月倾城要做什么,他是一点不知。
很快,守门士卫已经将城楼上点满了火把,照得灯火通明。
月倾城带着梨花,登上了城楼。
这时,她亦看到了株州城内,齐集在城门前的男女老少,看到城楼上有异动,他们也跟着异动起来。
本来宁静的夜晚随着火把的点亮亦开始骚动。
那是一双双渴望的眼神,他们渴求生存的机会而已。
“放我们出去!”
“东方连城是个暴君!”
“暴君!不得好死!”
……
骂什么的都有,月倾城早已在预料之中。
“皇后娘娘在此,你们不得喧嚣!”袁绍一声厉喝,骚动的人群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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