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暖拧拧眉,冲着她的背影说。
“拿去拿去,我不稀罕,我要回红纱国。”
“罢了,我烤了吃掉吧,你回那蠢物横生的地方,也合你的脾性,最好再被捉去当绢女!”
“你好残忍!”
她的哭声更大了。
闻人暖走到窗边,从窗子往里面看,她扑在床上,双手在床上乱抓乱锤,不由得扑哧地就笑出了声,推门进去,伸手在她的背上推了推。
“好了,别哭了,我用它给你做个围脖吧,你看它的尾巴,可是七彩的,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真的?”紫箩扭过头来看他,哽咽着问。
“嗯,真的……不过,今天的汤有点儿酸,你放多了醋。”
闻人暖还真有本事,一下东一下西的胡扯,就是不和她谈感情,紫箩老实成这样,果然坐起来,抹了一把眼泪,从他怀里接过了小狐狸,小声说:
“我给你重新做,你也别拿它做围脖了,多可怜。”
闻人暖低头看着她,内里百感交集。
初见时,她高傲得令人讨厌,再见时,她为妹妹固执得让人同情,相处久了,撕开身上那光鲜的皮囊,她的老实就让人感叹,认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都不知道回头。
他狂奔下船的这几天,一直在想,是留下她吗?还是让她走?他到底有没有动心,他追下船,是因为冲动,还是因为心动?
可是,他又想,若她走了——
再没人为他洗干净他的衣裳,每一件都整齐如新。
再没人为他沏上一杯香茗,醒来就会递到手边。
再没人为他煲上一盅汤,放在他的桌上。
他都不知道,这是妻,还是佣人?可是,少了她亲手做出的味美,日子似乎就少了点什么。天里嘲讽的对象没了,也就少了一些快乐……
日子久了,感情就在心里滋生了,居然是离不开了。
他伸出手,和她一起轻抚小沙漠狐的背,慢条斯理地说:
“求子观音那里,你要不要去拜拜?也给我一举得男?”
“嗯?不是说是假的吗?”
紫箩不解地抬头看他,下一刻就反应过来,一阵狂喜在心里疯涌。
“闻人暖……你说真的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她丢开小狐狸,拉住了他的手掌,小狐狸落了地,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哎,百年难遇的七彩尾,采花的能手呢。”
闻人暖连连摇头。
“我还不如一个狐狸。”紫箩一咬朱唇,沮丧地问他。
“嗯,让我看看,你没有七彩尾。”
他眼底突然就有了坏笑,把她往榻上一推,手就去她的臀上摸。
“啊……”
紫箩脸一红,可随即就抱住了他,主动去拉他的腰带。
“你就这事不老实!”
闻人暖一面咬牙,一面压到了她的身上,飞快地剥衣。
“听你的话嘛……你要儿子嘛……”
紫箩涨红着脸,看着他渐亮的双瞳。
“警告你,少和越无雪学坏的。再不走开,挖了你们的眼睛。”
他终于把她剥光了,红衫像红云一样,被他高高抛起,飞上顶梁,正挡住了那片漏瓦……
屋顶的两个人失望地对望一眼,蹑手蹑脚地走开。
“什么呀?”
紫箩抱着胸,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
他一挥袖,让蚊帐落下来,嘀咕道:
“这里这么热,紫箩,不如我们回家之后再行夫妻之事,天晚了,睡吧。”
“啊?”紫箩愕然。
“就这样决定了,睡吧。”
他躺下去,双手叠在胸前,果然呼呼大睡去了。
紫箩想,她这是没魅力呢,还是没魅力呢,还是真的没魅力呢?
“真的很热,不然去院子里?那里有小井,我们泡进去。”他又说。
“睡吧。”紫箩一个哆嗦,慌忙闭上眼睛。
“所以,我们又不是那两个,脸皮城墙一样的。”
“闻人暖,有你的,你有种出来。”
房顶上响起越无雪的怒骂声。
“你们两个都打不过我。”
闻人暖幽幽地说了一句,浓密的睫轻颤了几下。
屋顶彻底安静了。
越无雪和焱极天黑着脸,落到了院子里,想偷看来着,结果被闻人暖骂得满头包。
“走着瞧。”
她咬牙切齿,左右瞄瞄,往紫箩装着食材的包袱里洒了把剧猛的药,这才拍了拍手,和焱极天一起晃出了后院。
越无雪挨了骂,还有不讨回来的?
她可不是紫箩呢!
繁星闪耀,明月皎皎。
大漠里隐隐传来了兵刃相接的声响,掌柜的说,每晚都如此。
小街边的屋檐下,灾民们席地而躺,享受着难得的清凉。
那听话的骆驼正趴在小店门口,脑袋高高扬起,看着她们夫妻二人渐行渐远。
尘世间太多悲欢离合,那些远去的人,在天堂的人已经地无法再体会。
越无雪觉得很幸福,她想,身边的人应该都很幸福吧?
一只七彩尾的小狐从面前溜过,她眼前一亮,焱极天立刻飞身追去,为她捉来那求之不得的小狐。
“相公,你真好。”
她捧着小狐,偎在他的怀里,笑靥如花,闻人暖不给她,自然有人捉给她……
【尾声完,全文完。】 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