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那里我怎么出来?你敢看我,你不怕他挖了你的眼睛!”
越无雪凶巴巴地吼了一句。
天真果然乖乖转过了身,指着搁在草地上的衣裳说道:
“你就别抱怨了,为了你,皇上正和大臣们杠着呢,你那个叛|党爹起兵了,大臣们要拿你出去祭旗,砍你的头,剥你的皮,你还能活着,真得感谢皇上。”
“天真,皇上说,多嘴会割舌头的。”
不远处,又响起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天真猛地捂住了嘴,越无雪上了岸,悉悉索索穿衣裳,勾着头往外走。
越雷想必不会救她,她这人质当定了,当惨了!
只是不知两军交战,谁能赢?
太皇太后会不会再用计来谋害焱极天?到时候她要不要助太皇太后一臂之力……乱七八糟地不知道想了多少,回到刑房里,就在那不知道割过多少人的长凳上睡了一晚。
***分界线***
后面三天,除了太监送点饭菜进来,她再没见过天真和焱极天。
从刑房里出来,太监宣了旨,让她先回房梳洗更衣,然后等着分派差事。
天真装模作样的让人拿了止血的消炎的药过来,越无雪都用在了背上和小腿上,反正是药膏,她想,刀伤和鞭伤,原理一样,都是让伤处好起来。
“小安子。”
有人在外面叫了好几声,越无雪终于反应过来。
小安子――瞬间天雷滚滚,她欲哭无泪,拥有这样伟大的名字,她一定会流芳千古。
“皇上说,让小安子你准备准备,随驾祭祖。”
祭祖要出宫,去华庙,距京城有两日路程。这也是焱朝在做任何重大决定之前,必做的一件事。
焱极天要出兵了。
越无雪可以想像得到大军集结的场面,焱极天要开始他当皇帝以来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而越雷在京畿遭遇水情重创的时候竖立战旗,起兵的时机确实很准。
焱极天现在带着“越长安”招摇过市,其中之意,越无雪拿脚趾头想都明白――他要被阉掉的“越长安”,像小狗儿一样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向他臣服!
越无雪觉得这挺耻辱的,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越长安。
皇帝金鸾已经出了皇宫,越无雪和一众小太监捧着各式仪仗,紧追上前。
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数里,越无雪只能从人群里看到那辉煌的鸾驾,像黄金战船一样,浮在人群中,阳光照在鸾驾上的各色宝石之上,折耀出绚烂华光。
行了半日,前面的队伍慢慢停了下来,有人过来传旨,原地歇息一盏茶的功夫。
“小安子,过来。”
天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朝越无雪招手。
越无雪慢吞吞走过去,上下打量着他一下,小声问:
“好事?坏事?好事慢慢说,坏事不要说,当没看到我。”
天真的嘴张成了o型,慢慢摇了摇头,又露出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
“小安子,怎么这么般不争气?皇上要你去伺侯,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倒霉事。”
越无雪一咧嘴,跟着他往前走。
“小公子。”
阿罗王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抬头一瞧,阿罗和白鹤轩正站在前面,一个一身墨绿锦袍,袍上绣着麒麟踏珠,一个白色盔甲,威风赦赦。
“小公子。”
阿罗低头,神秘兮兮递她一只小瓶。
“什么?”
越无雪好奇地问。
“你不是被……”
阿罗露出一脸惋惜,手指做了个剪刀动作,继续说:
“抹上这个,尿尿的时候会轻松一些,还有,你那玩艺儿,找回来没有?小王给你准备了瓶子,好好泡上,以后拿回家乡埋着,天真,小公子的根在哪里……”
“咳咳……”
白鹤轩忍着笑,白净的脸上泛起几分红意,别开脸,看向了远处的青山。
越无雪反正是石化了,捧着那只药瓶,死死盯着自己这不开窍的“未婚夫”……
他都说自己胸前发达了,就没发现她是女的?
“王爷,侯爷,皇上让二位赶紧过去。”
一名侍卫策马过来,向二人传旨。
“来,小安子,小王带你去。”
阿罗要上马,顺手去拉越无雪的小手。
“哎,王爷,上下有别,小安子是奴才,不能骑马。”
天真连忙一甩拂尘,隔开二人的手。
“怕甚,皇上不会责罚小王的,皇上是小王的好朋友。”
阿罗没心没肺地把越无雪抱上马,自己也翻身骑上,搂着她的腰就往前奔去了。
“这两个活祖宗,嫌皇上太高兴了?”
天真一跺脚,一溜小跑往前冲去。
白鹤轩这才不紧不慢地上了马,往前追去。
金鸾驾上,焱极天正在看地形图,几大要塞的将领已经选好,可连渭却自请要押粮前往,让他有些头疼。
连家人于焱极天来说,是一根刺,连家历代为官,辅佐三代帝王,他登基之事,也是连相极力相撑,并且把冰洁嫁给了他,宫门之变后,连相又连夜率领众臣进宫护驾,拥他为帝。
如今连家大权在握,百官多有纵横相联,连渭也就比往日更加耀武扬威。
“皇上。”
阿罗的马车在鸾驾外停住,嗡声嗡气大叫。
焱极天抬眸,隔着金丝锦帘往外看,只见越无雪正靠在阿罗的胸前,目光却别在另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