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见血。
书记脸色更不好看。
“砰”得一声门响,厚重的红檀木门缓缓打开,有了几分庄严肃穆的味道,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犀利深邃的眸抬起,扫过了众人,甚至在对上最高位者时都没有卑微胆怯,淡然站定,缓声道:“来得有些晚,抱歉。”
从肃州那么晚的直升机回来,哪怕是他想休息一上午再来,也不该有人说什么才对。
许傅然一惊,猛然对上了他的眼神,一阵尴尬,低下了头来。
冗长的会议,半晌才开完。
期间,霍斯然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十几次,他冷峻的眉心一直拧着,沉默,等到会议一结束,书记一走,立马拉开了椅子,走到会议室角落里去接。
许傅然收拾东西,看着他那心急的动作,心里一阵不是滋味,想上前跟他说几句话。
“……是么?”霍斯然不知听到了什么,紧蹙的眉眼缓缓松开,眸间绽出几分不自信来,哑声道,“我没有经历过,自然不懂,否则也不会先来问你了。”
里面的女声很是错愕:“那你忘了,彤彤自己也是医生,你何不自己问她呢?”
霍斯然紧紧抿着薄唇,脸色严峻,沉默了一会道:“我只是想,如果万一不是……我只会让她空欢喜一场。”
对面闻言也沉默了。
“斯然,我知道你们对这种事很谨慎,不敢妄下定论,甚至连猜都不敢猜,可是你信不信?彤彤哪怕不说,自己心里也是渴望着呢,你不猜测,会让她觉得是你已经不抱希望。”
不抱希望?
霍斯然的眉再次拧紧,心下微痛……他怎么可能,不抱希望?
天都知道,他是有多么多么地……希望……
“我知道了。谢谢你。”
“好。”那柔和的女声放软,“下次有事欢迎还来问我。”
“嗯。”
挂了电话,就看到许傅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站在自己身后。
“许首长,有事?”他点点头,口吻里带着些客气的疏离,问道。
许傅然一张嘴,又先笑了笑,问:“你在肃州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武器检测合格,实验成功次数也已经达到可以汇报合格的标准了?”
他能这么快完成,才两个星期?
霍斯然拧眉,又松开,点头。
“那就好,”许傅然敷衍道,以前霍斯然在上他在下,他尚且懂得怎么相处,现在却蓦地不懂了,他有时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心思变坏了,才会习惯性地开始拿恶意去揣度别人,“关于去肃州的事情,我也只是跟书记偶尔提起,我知道那里很苦,派你去那儿,斯然,你会不会怪我?”
霍斯然这下盯着许傅然仔细看了看,看得许傅然都有些心虚,他才半晌慢慢吐出一个字:“会。”
许傅然心里一震!!
今天这是――忍不下去,终于要公开向他发泄不满了么?
霍斯然却眉眼低垂,话锋一转:“虽然退居二线,但主要的任务执行范围应该都还在京都才对,肃州苦一些没有什么,我只在意,下次可以不用那么久那么远。这是请求,不是抱怨。”
如果许傅然够了解他,其实该懂得,他这话什么意思。如果可以,他不想下次再离开她这么长,这么远。
奈何许傅然在这个位置上呆久了,神经都变得紧张起来,觉得霍斯然――这都不是抱怨,那还什么是抱怨?!
什么神一样的人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还不是一样怕降职,怕外派,怕一下子犯错被罚去驻守边疆,再不能回来?
呵……他以前是眼拙眼瞎了吗?才觉得霍斯然清高得什么都看不上?地位权势都是身外之物过眼云烟?
勾起唇嘲讽地笑笑,许傅然抓起文件拍拍他的胸膛:“这个我决定不了啊,谁叫你能干?你说下回遇到这种事,除了交给你,还能交给谁才能让大家放心啊?你说呢?”
说完,保持着半笑不笑的表情,将文件从他身上抽离,兀自离开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门口等人的申秘书听到了这一切,气得脸色都跟着铁青起来。
………………………
“你看,首长你看看,他这话什么意思?这不是都跟您挑明了么?他敢不敢说的再明白点,霍斯然,你如果再这么抢人风头,去边疆就是你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