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肠子流出来的样子还让她惊惧。
一个人,四五条狼狗,吃起来似乎是件很快的事,不一会儿外面便平静了下来,又没过多久,门被推开,丫环推着秦煜进来。
郁青青躺在床上睡着,被子蒙了半个头。她自然没睡着,只是……那么不想起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如何对他说话,在房门被打开那一刻,她甚至闻到了自外面传来的血腥味。
没一会儿,丫环扶了秦煜上床来,然后关门,离去。
她仍然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在装睡一样。
然而谁都明白,这么短的时间,外面这样的情况,她是不可能睡着的,就算之前睡着了,现在他进来,她也该被惊醒。
她知道着这一切,可却继续着,并没有刻意装睡,只是,不知如何面对。
躺下的秦煜,手缓缓揽住她的肩,然后移下,将她紧紧抱住。
“阿英,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是不是?今晚,你被吓到了是不是?”他轻声相问,语气里竟有一丝颤抖,胳膊将她越抱越紧,仿佛是寻求某种安慰一样。
她没回话,他继续道:“其实,这样的景象我也没见过,我也被吓到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如此恨他。”
“他以前,是秦悦宫里的人,后来秦悦回来,他又接着替秦悦办事,然后,便被秦悦指派着来看守我。本以为自己可以飞黄腾达,最后却做了这个听着似乎重要,却清苦的差事,他将恨意转到我身上,却不能杀我,不能伤我,只能刻薄我。我一直想,有那样一种药,让我喝下后便忘掉那两年的时光,忘掉我母亲是如何忧郁而亡,忘掉我舅舅是如何被斩,忘掉我是如何入狱,如何被废去双腿,又如何在那个阴暗的地方渡过一天又一天。
许多次,我都想过死,可却又无法让自己走上那一步。如今一切都结束,我以为我已经没事了,可看见他,看见那个在两年里折磨我的人,我才知道自己是恨着的,那么恨,以致一定要杀了他,要看着他比我还痛苦才能罢休。”
郁青青回过头来面朝他,将他抱住:“煜,现在好了,以前的事你可以忘记了,就算一时忘不了,记着也没关系,反正那样痛苦的时候你都撑过来了,现在又算什么。恨,实在太难受,努力去忘记,让自己好受一点,好吗?”
秦煜闭上眼,声音沉沉而又无力:“好……”他答应着,神情却痛苦,胳膊也再次将她紧紧搂住,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样将她箍得几乎窒息。
她知道,他难受着,痛苦着,因为心中恨意的侵蚀,所以才让他做出了刚才泄恨的事。然而他却并未得到解脱。
“煜,我说过要把你的腿治好,我知道一个神医的后人,她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明天你派两个武功好的人给我,我让他们去找那个神医后人。”她突然说。心想,恐怕他身上的伤痛一天不消,他的心就一天不会安,若是他的腿也好了,那他便会真的解脱,真的不会像现在一样痛苦了。
第二天,天有些阴沉。秦煜早已起床,却没有吵醒嗜睡的她,等她起身时,天已经不知到了什么时候。
出房门,便看到外面那棵松树,上面什么都没有,空气中的血腥味早已散去,地上也在昨夜就被人清理干净,不再有一丝痕迹,就好像昨夜的事根本不曾发生一样。
丫环们也表现得十分正常,而且她也知道了端王府对这件事的解释:裴仲贤喝醉酒闯到端王府,端王府下人让他去前厅喝酒,结果他却在醉酒中跑到了后院的狗圈里,被凶悍的狼狗咬死。
其实一个王府,多少有些凶杀血腥之事,然而昨天的事却是她亲眼所见,而发生的地点还是她的新房之前,这让她总有些心慌的感觉。
不着痕迹地抚一抚小腹,她告诉自己,胆子不要太小,保持好平静的心情,只是不想这惊恐,却又担心起其他。
裴仲贤是秦悦的人,知道裴促贤死在秦煜这里,秦悦会不闻不问吗?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真的没有错。不过第三天,后果就来了,而且,竟是秦悦亲自找上了门来。
丫环过来禀告时,郁青青正在写字,听到这消息,吓得显些将手中的笔掉落。
到端王府,她又开始练字,甚至还有学习掌家顾院的想法,因为她想在这世界好好生存下去了,却没想到今天才写两个字,就听到了这消息。
秦悦过来了……
自那天他意外地给了她休书,她就再没见过他。
成亲时他没过来,现在却因为裴仲贤的事而过来了,两人都是王爷,又是政敌,这事恐怕不是简单说一说就能过去的,可要怎么办才好?
“你们去前面看着,然后随时回来向我禀告。”她再也无心练字,连忙吩咐。
前院,睿王坐于厅前院中的石凳上,脸上含着些许微笑,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人,而在他身旁石桌上放着的,却是一副灵位,上面写着裴仲贤的名字。
秦煜就坐在他面前的,此时脸上清冷,并没有特别的神色,只淡淡道:“侄儿腿脚不便,不能与皇叔问安,还望皇叔原谅。”
白衣轻轻笑道:“不能问安也就罢了,却连我身边亲近之人都在你府中|出事,你的心里,真有当我是皇叔?”
秦煜脸上仍是平静:“裴公公之事,侄儿昨日已让人前去赔罪,伤公公的只是些猎犬,因为凶悍,所以一向都是用铁栅栏关着,又用链子锁着的,没想到昨夜裴公公醉酒之后会闯进去,又正好下人忘了关栅栏门,所以才酿成此祸,昨夜侄儿也喝了许多酒,所以不曾及时解决,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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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 更新完,明天两万字更新,于是我又要去半条命了,你们又要欢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