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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华庭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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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傅儿担心一只不够,一连画了三天,求着沐佩儿放了,才不甘心地回了家。

    沐天恩的猜测果然不错。

    八府巡按不知从何处揪出来许多证据,矛头直指太子党。

    皇帝顾忌皇后的势力,不敢直接动太子,打算从太子身边势力开始剥夺。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白家。

    素来廉洁的白家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怎么,下人里有一个贪赃枉法的,竟然窝藏囚犯在白家,而那囚犯竟然是谋逆的犯人!

    最后皇帝龙颜大怒,一举将白家发配到边疆!

    沐天恩通达得很,圣上如何想的自然知道。下人窝藏犯人,就算是再大的牵连也不至于让白府一家落下去,看来是杀鸡儆猴做给太子党看罢了。他虽然有心却也无力,于是在朝堂上并未出言相助。心知只要白家后人尚在,待到太子党登基之日,便是出头之时。现在开口,不仅让自己偏了立场,惹圣上猜度,更连带着一片学生都要受苦,实在不美。

    眼见沐天恩都没说什么,那些学生自然不说话,端端是人心薄凉。

    回到家里,沐天恩立刻下令,决不许沐傅儿出门。

    白石一原本在洛阳办点事,听到这道圣旨下来,草草换了个装就往长安赶,一听那些人说朝堂之上无一人出言相助,猜到太子党现在应该人人自危,唯一能求助的说不定就是沐天恩。

    沐天恩是自己姑父,这些年来互帮互助,感情极深。沐天恩虽然没什么势力,可是门下学生众多,若是都能替父亲说上几句话,说不定能挽回些什么。

    心思念及此,白石一悄悄去了沐府。

    沐府戒备森严,拒了许多门生同僚前来探消息。

    白石一心中有几分不安,不知道如何能进去。

    正巧这时侯徐铮的轿子到了。

    白石一几步上前道:“徐大人!”

    徐铮一时没认出白石一,只是眼眸一扫。

    白石一连忙掏出荷包,“大人可认识这个?”

    徐铮一看那荷包上绣的是白石一座,翠竹两枝。心里明了,却是连忙道:“可是大人的学生?”

    “不错。”白石一连忙点头。

    “那随我同去吧。”徐铮笑了笑,领着白石一进了府。

    徐铮一进门,立刻屏退了四周的下人,亲自把沐天恩请了过来。

    一见到沐天恩,白石一几乎哭了出来,“姑父恩德,千万要救我父亲!”

    沐天恩却是叹了口气,“持竹,我若是能救他,怎么会不救?!”

    “可是,”白石一还想说些什么,就看着沐天恩取来一叠银票,“持竹,听我的话,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风头过了再说。”

    白石一脸色一变,“父亲受难,石一岂能独活?!”

    “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如今这京里人人自危,谁敢替你父亲说话?!”沐天恩有些怒气,虽然欣赏白石一,可是……

    若是不懂变通,始终这般耿直不折,势必会被官场抛弃。还愿这一次给足他教训!

    “既然舅父不愿相助,便当石一从未来过!”白石一心下黯然,什么也想不到,就凭着一股年少怒气,血色方刚,说完就转身想走。

    徐铮连忙递去递上那叠银票。

    白石一手一挥竟然打落了一地!

    徐铮面色一僵。

    沐天恩脸色铁青,“你给我回来!”

    白石一却不管不顾,冲进了风雪中。

    白石一出了府,猛地愣住了。天大地大,竟然不知道哪里能容身,谁人又能救助父亲。

    想着找太子门下的大臣求助,没想到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人扣住,送去了官府。

    他穿着破旧的囚衣,连问审的过程都不必,局这么大喇喇地送去了边疆。

    这一系列就像是难以清醒的噩梦,深深把白石一陷了进去。

    一路上风餐露宿,辛苦自是不必说。白石一从小虽然算不得娇生惯养,却也是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苦楚。脚上的血泡磨破了,就连身上划伤的刮痕都没有药可擦,烂了一片。

    白石一原本自暴自弃,决心与白家同生死,不料偶然听到那些押解的官员道:“这个白石一也真是可怜。听说就快和沐家小姐成亲了,没想到朝上那沐大人一句话都没替白家说,难怪那些门生不敢说话!这不,连沐家都不说话,谁还会多嘴?!”

    “这算什么,你不知道吧?!沐大人狠辣得很!就连白石一被抓都是沐大人出的手。难怪人家官能做到那么大。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只是可惜了这个白石一,算得上一表人才了,偏偏被发配边疆,一生就毁了。”

    “算来他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听着那些押解的官员谈笑风生,白石一气得牙齿都咬出血来,眼里通红,怎么也不敢相信沐天恩是那样的人。

    可是晚上想来想去,越觉得可能,年少轻狂,恨气想不到发在皇帝身上,全撒在沐家头上,念及此番光景,心中悲愤交加。半夜猛地坐起身来,咬牙切齿地掏出荷包,竟然被身上的脓血给染上了!看着上面的持竹二字染上了血,白石也变成暗红色。原先精美的荷包如今看来竟然是这般污秽不堪!白石一心中悲鸣一声,猛地将荷包甩了出去,在农舍里恨恨道:“我信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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