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的炮火猛烈,颍州城好像也在随着炮火隆隆声颤抖。
城墙上守军死者相籍,即便还有存活的守军,也失去了抵抗下去的勇气,从城墙下望去,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个立在城垛后面的守军士兵。
炮火突然有短暂停歇,城墙上的守军惊魂未定,很快他们便与城下的灾民一起,看到了盗匪骑兵快速突进的身影。一道红色大旗突然迎风招展,那面旗子对于当兵的人来说太熟悉了,正是大顺朝的军旗,正体的“顺”字即便是不识字的军人也会认得。
对于军旗,是每个初上过战场之人必须要学会识别的。在边关,但凡看到有顺朝军旗的地方,意味着将有军队保护,意味着可以与同袍并肩而战。就算是当逃兵,被突厥或是南蛮打散,看到有顺朝军旗也知道自己该投奔的方向。
军旗以“旆”来断定率军之人的等级,而从盗匪升起的旆的制式看,这是大顺朝大将军级别才拥有的大旆。
大顺朝大将军级别以上的将领,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而这些大将军大多都是一军主帅,除了女军主帅大将军徐轩筑之外其余的也都是男子,封侯拜将。另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就是在新皇登基之后钦命将前锋将军提格为大将军,前锋将军刘愈和徐轩筑也是目前大顺朝廷唯一的大将军夫妇。
很快守军和灾民便看到了“前锋将军”的绣旗,这表明了率军者的确切身份。
盗匪突然摇身一变变成朝廷的大军,而目前淮王和新皇正在江北展开一场争夺天下的战争,讨逆大元帅柴锦目前是各级战报中最经常露脸的将领,本该率军迎击淮军的前锋将军刘愈,却好似人间消失,然后冷不丁地就出现在江右之地。
“那是朝廷的军队,朝廷的军队打过来了!”
有见识的灾民一呼,登时连妇孺都知道了这些旗子的含义。
一个黑袍的小将英姿飒飒地骑马冲在最前。一手举着大顺朝的军旗,一手握着长长的竹竿,背后背着木托长管,腰间别着马刀,连马缰都是直接捆在腰间的。一群黑衣的盗匪同拿着竹竿,随着黑袍小将一起车马冲到了颍州护城河前,一跃下马。一条竹竿架过河去,黑色的身影如同泥鳅一般滑到上百名黑衣人就这般轻松了突破的第一道防线。
颍州近几十年以来,一直以防备南方异族的入侵为主,因而城墙的修缮和护城河的防淤都是以城南为重,谁也没料到这次的攻城大军是从北方过江而至。防备上占了后手。
北护城河仅十几步宽,距离城下也只有三四十步。本来守军戒备森严的话,弓弩和落石都会起到很好的阻击效用,但此刻北城墙完全被盗匪的火炮压制,连这些黑衣人突然冲上来守军也无法察觉。
“上!”
黑袍小将一声令下。
黑衣人手拿特制勾索,如同壁虎一样窜上城墙,黑色的影子逐渐往城墙上缘靠近,在守军意识到盗匪突然停止攻击是因为要放这队人冲上城墙。再加以反击,那带头黑袍小将身姿矫健地一跃跳过了城垛,一手马刀一手大顺朝军旗,左右几下将几个前来阻截的守军砍翻。
这黑袍的小将就好像杀神一般,时而用刀,时而用长枪,愣是在十几个守军的围困下运动自如,有效地阻挡了守军对后续黑衣人的打击。这一幕的形象令整个灾民的队伍都只能仰望。都纷纷在猜测朝廷何时有这样一位少年英杰。
此人正是霍病,因为之前遭遇小小挫折的颓废,这次刘愈特是特地让他打头阵,霍病也充分完成了刘愈交给他的任务,第一个冲上城楼,将大顺朝的军旗扎稳。
随后零星,再到大批黑衣人爬上城墙。陷入一场乱战,黑衣军从被动到站稳脚跟,再到对城墙上的压制,黑色逐渐笼罩了颍州北城墙和城楼。守军久疏战阵。面对如此惨烈的战事已然生怯战之心,再也形成不了有效的阻击。只能目睹红黄相间的大顺朝军旗高高立在城楼之上。
灾民开始鼓噪,此时盗匪中军也开始移动。
一队有序的骑兵护送着马车运来了厚重的木板,士兵不惧寒冷地跳下水,在河上临时搭建了木桥,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木桥上通过到城墙下,从城墙上顺下来的绳索攀爬到城墙上,渐渐地城墙上已经看不到除黑色以外的颜色,喊杀声逐渐从城墙上顺到城内。
灾民们也纷纷涌了出来,面对盗匪他们是怯懦的,但面对的是朝廷的军队,他们就有足够的勇气来加入攻城的一方,灾民也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圆木,开始冲到城门下撞门,虽然那一声声的只是发出一个响,根本叩不开城门。
但很快,随着“吱嘎!”一声,颍州城北城门从内打开,盗匪的骑兵一马当先冲进了城内,而灾民也都跟在其后,一同进了颍州城。
盗匪进城,颍州守军占据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无从忌惮,但此时进城却是朝廷的正规军,光是看到那红黄相间绣着“顺”字的大旗,就已令大多数守军胆寒,纷纷扔兵器投降。三千盗匪身边过,十万灾民踩掉鞋,朝廷军纪律严明,打击的都是城中有效的防御目标,但灾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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