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天子銮驾从长安城出发有近半月时间,一行两三千人的队伍刚过洛阳城。在洛阳城休整了两天,天子队伍继续往东南方向挺近。这一路走的极为缓慢,真好像是天子出来游山玩水的。
一行分为前、中、后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以旧边军士兵组成的开路队,虽然这一行走的是官道,但也怕路上有不适合天子銮驾路过的地方,需要开山劈路为大军通过做准备。开路队也是有负责联系地方官员的责任,刘兆首当其冲,这是他自己请调到前面当先锋官的。这种事,刘愈想拦也拦不住,索性就由着那老古板。
中军中,是天子的銮驾,以及新军侍卫、女军侍卫、宫女。其中几辆宽大的马车最是碍眼,这次天子出巡,不但是天子在座,还有林太后和刘愈的其他夫人,高床软枕的就好像是移动的暖房,而刘愈怕徐轩筑动了胎气,更是为她单独准备了八人的轿子。这么拖家带口的迁徙,也就难怪路上走不快了。
但刘愈似乎也不太着急。
后军中,以新军士兵为多,护送着一些马车,马上上是一些随天子出巡的大臣,由齐方负责后军的调度安保,以及殿后断尾的工作。
一行拖了长长的一二十里的队伍,首尾必须要相顾,不然走散了要等起来可就麻烦了。而在之前,徐菜花率女儿军大部已经先行出发去了建康城,除了这一调度之外。刘愈再没作出任何的军事部署,让人看不出刘愈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是天子出巡龙气十足。但也怕沿途有山贼宵小出没,整个出行队伍时刻防备,也是处在外紧内松的状态之下。外围戒备重重,内里却十分轻松愉悦。
刘愈在这一路上除了头几天还骑着马之外,其余时间通通都钻进宽大的天子銮驾马车里没出来过,而马车里也经常能传出来女人的欢笑声,这在旁人听来就好像是刘愈在里面胡天黑地一顿乱搞一样。事实就是,你们的女人通常不止一个。经常是一群女人的笑音,更让人觉得他不可理喻。
有这种想法的男人通常都离天子銮驾很远,听也听不到。而女人中,宫女和女官很识相,不会随意去揣测,而女侍卫虽然八卦,但在行军途中她们也知道何为有口不言。唯一比较气愤的是女医官曲宁。她所乘坐的马车距离天子銮驾不过隔了一辆马车,偶尔她还是能听到那刺耳的笑声,这简直比身体所承受的之苦颠簸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这一天中午,一行停下来休息,顺带准备午饭。刘愈衣衫不整地从天子銮驾里钻了出来,正要让吕楚儿将饭食送进去。迎面过来个女人,刘愈看清楚不由一笑,是曲宁。在早前时候她就对他表达过应该“节制”的提议,当然是制动还是制欲,刘愈才懒得去想。
“曲医女。不是让你没事,不要靠近过来吗?”刘愈板起脸道。
曲宁神情愤愤然。道:“临王真是逍遥不知身外事,难道忘了尊夫人尚还有孕事在身?本医女是来为她诊平安脉的。”
“哦。”
刘愈随口应了一声,便见曲宁头也不回地往徐轩筑所乘坐的轿子走过去,结果天子銮驾里传出来徐轩筑的声音:“曲妹妹找我?”
曲宁以为刘愈是顾着跟娇妻美妾风流快活,把徐轩筑晾在一边,倒没想到徐轩筑竟然出现在天子銮驾之中。虽然这有些不太合礼法,但只要天子没意见,做臣子的也不敢随便提。
曲宁脸色中带着稍许的尴尬,便往天子銮驾走过去,可她也不敢轻易登上天子銮驾。
“是曲医女吗,上来说话吧。”从銮驾里传来的是琪儿的声音。
曲宁恭声领命,登上了马车。进入銮驾的第一层,这第一层要比天子所在的第二层矮了半截,这是个中转台一样不大的地方,摆放着鞋子,还有两名宫女在立着等候差遣。
在下面时,曲宁对天子銮驾的构造不清楚,等上来之后她才感觉可能是误会刘愈了,因为马车上的人的确是不少,除了侍立的两名宫女,女皇帝,以及刘愈的其他娇妻徐轩筑和韩氏姐妹,尚有太后在内。除了林太后身子裹的比教严实之外,刘愈的妻子们则穿着散漫的多,包括琪儿和徐轩筑在内,都是只有一身轻盈的纱衣作为外衣,虽然里面有中单,但足踝和小腿及小臂都露在外面,而她们手上拿着一张张如同纸片的东西,似乎在饶有兴致地玩着,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把,而她们围坐的被子上,也有很多已经落下来的。
“姐姐姐姐,别急,轮到我了,我可没说不出啊。”徐轩筑把曲宁迎进来,便抽出手上的纸片要被子上扔,结果琪儿不干了,赶紧提醒她还没“出”。
“好,先让你出。等曲医女诊过脉。”徐轩筑把手上的纸片一合,对曲宁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诊脉了。
曲宁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曲宁为徐轩筑诊过脉,脸色似乎在思索,很慎重,也有几分不详的意味。徐轩筑急忙问道:“曲妹妹,不知可是这几日劳顿,动了胎气?”
曲宁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收起诊脉的手臂,看了看正在盯着她看的女人们,正色对徐轩筑道:“徐姐姐,不知可否到下面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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