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愈苦笑,刚才的情境,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如果刚才被妇人拿到刀,他会怜悯放自己这个贼一命?一个是突厥人,一个是侵略他们家园的中原人,两人本来就是敌我,刘愈心说自己指挥军队千人万人都杀过,再多杀一个又有何所谓?
心理安慰终究还是不能消除负罪感,但刘愈想到这些天来受过的苦,再想想得到这些东西可能会带来自己的生机,也只能暂且将内疚心放下,心说如果自己死在草原上,那也只能成为一只孤魂野鬼。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刘愈马上想到,妇人的男人会不会来追赶?难道,只是一个出征在外男人的留守妇人?一股邪恶的贪婪**再起,若真是这样,那何不回去试试,这次有武器,再去找些有价值的东西回来?
但他还是打消了这念头,他知道突厥人很多都是聚群居住,权衡一下危险,现在有马匹,就不用再徒步赶路,有肉有水袋,再加上点野草省点吃怎么也能坚持半个月。半个月时间骑马足够走出这茫茫大草原,何必再犯险去跟突厥人拼命?
想清楚这件事,刘愈重新跳上马,他还是怕妇人的家人或者族人寻找到他逃走的踪迹过来报仇,一直到晚上,他才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睡着。因为有羊毛毯和马刀,夜晚也有了御寒的东西,也有了御敌的武器,刘愈再睡起来心中也感觉到踏实。
月到中天,刘愈惊醒,再想到妇人死不瞑目的死状,再怎么睡也睡不着了。
刘愈只好起来赶路,毕竟他已经习惯了走夜路。
不是行军,马匹也不是训练过的战马,刘愈这一路行的也不快,走了七八天后,他才将心中向逃命的恐惧心给摒除,他知道没人再能追踪到他。
这一路西行,刘愈也不知道到底走出多远,算计了一下走出了上千里,再往南走了一段路,并未发觉戈壁滩和草原,这时他才折路向南。同时也祈祷千万别出了顺朝的国境,去了漠北,进了大食等土著人的国境。
再往南走,还是无人烟,刘愈走走停停,也终于在食物吃完之前见到了城镇的影子。只是这城镇,完全不像是刘愈所想象的大顺朝北部边关的模样,而是一个个的土包,就好像是从戈壁滩上建起来的土窑,不是中原建筑的风格。
“我的老天,你不会是我流浪完了再当土著吧?”在久盼终于见到人类族群,初始的激动之后,刘愈马上想到了这个问题。
刘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从来就没洗过,但外面一身羊皮袄,还是没袖子的,像一件坎肩,里面一身中原人的长衫,还是儒衫。
真是南北搭配,不伦不类,不像是突厥人也不像是汉人。
在异域,人种很重要,通常边境各色人种都有,为了生存他们会自觉结成阵营,同人种之间互帮互助。他知道如果他这么进土镇子肯定被人当怪兽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