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昂~”飞机轰鸣着在空中俯冲下来,子弹打在战壕里像下雨一样溅起滚烫的烟尘,耳朵里全被那种刺耳的怪叫声灌满,躲在战壕里的感觉就像是在等死一样,压抑、无助……随着轰鸣的发动机响声远去,刚刚感到胸口一轻,不远处便传来了炸弹爆炸的巨响声。大地在震慄,无形的冲击波穿越一切障碍物传递到空气中,可以看到空气在瞬间凝固了,浮尘在空中颤动……
前几次鬼子攻打全椒因为天气原因一直没上飞机,这次不同了,不光是战斗机,还从不知哪里调来了四架轰炸机。航弹的威力让哪怕是从鬼门关前来回过很多趟的老兵也感到发软,他们那些已经做了盖顶的战壕也在颤抖,但每一个人都知道要干什么——只要是航弹爆炸过后第一时间就是看看炸点,看看炸点附近有没有被炸塌的战壕工事,看看有没有被活埋的弟兄需要帮忙……
阵地上的弟兄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看不清长相,但大家还是能够知道谁是指挥官——除了排长以上的军官或者传令兵外,这时不会有什么人在战壕里跑动。
梁全棣就在跑动,现在没人叫他乌鸦嘴了,因为他已经是连副。他一边逐个工事去看看战士们的状况一边大声喊着安抚士兵,当他来到没有盖顶的战壕段时会拍那些趴在战壕边上不知死活的观察哨士兵;活着的人会向后递出一只手,没反应的人就是被炸死或者炸晕的人,他就要招呼近处的士兵去照顾他们……跑完了辖区内的战壕后梁全棣感到已经快散架了,灼热的混杂了大量灰尘的空气让他难以呼吸。
终于完成了,还好,伤亡不大……梁全棣刚扑进前沿指挥所想倒下喘口气就听到一声尖叫——他踩到人了。是连长,和他一样刚刚从另外一段工事跑回来,也在喘气,大家互相看着对方不经意都露出一丝笑容:对面那小子灰头土脸成啥样了!
“没事,挂了三个,有几个震晕了,刚醒过来,没有活埋的……”梁全棣喘着气报告。
“这工事真不是盖的,厉害,这样的空袭要是放在上海怕一个连就全完了……”连长叫洪良,也是老兵打上来的,没读过军校但几乎没缺阵过从上海开始的每一场血战。
“飞机走了,他娘的没啥了不起就是吵耳……”洪良轻轻骂了一声,让自己看来显得很看不起敌人的攻击力。
好像是要和他赌气,鬼子的炮弹马上砸上阵地了,指挥点上的观察口再次被炮火遮盖住,硝烟经常被北风倒灌进来,指挥所里也变得昏黄一片。长官和士兵都一样,在敌人的炮火袭来的时候他们全都在打击范围内,大家只能在大地的震动中等待着敌人的步兵上来。
飞机轰炸、大炮轰击、冲锋,鬼子的进攻三部曲说明了这是一次正规的主战部队攻势,很快阵地前沿就会涌上来步兵。
因为早就知道了全椒守军的厉害,鬼子也非常谨慎,在空袭和炮击的时间先上去了整个工兵中队,用炸药在预定的进攻阵地上炸出大坑后续部队才上来抢建工事。等重炮打击完了进攻阵地也已经建好了,在迫击炮开始射击的时候,这些刚刚喘了一口气的步兵开始迈出工事向***阵地仰攻。
“噗噗噗、噗噗噗……”才刚刚迈出工事,这些鬼子就领教了什么是全椒守军,为什么他们能够让十三师团和十八师团痛不欲生!连续不断的子弹入肉声带着一具具被击倒的官兵躯体向后倒撞,这些一零一师团的鬼子马上意识到他们的出发阵地所在位置也已经在对方的算计之内,调好了射击参数的机枪从他们开始进攻的一刻就会要他们的命!
这真是支那军队吗?他们的素质似乎不比皇军的精锐差!鬼子被迫从走出工事的一刻就不断做着战术动作前进,但还是不断有人能倒下,自己一方的机枪压制好像根本不起作用,从子弹的密度看中***队在空袭和炮击中遭到的损失远远没有他们估计的大。担任佯攻任务的鬼子中队才刚刚走出战壕没多远就被迫取消了进攻,他们的伤亡太惨重了,前进了不到五十米就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中弹倒下;很显然他们无法冲到敌人的战壕前试探虚实,他们只会在歪把子的打击下像流进沙漠的小河流一样消失在战场上。
风势太大,毒气弹起不了作用,如果强攻上去,伤亡会很大;很显然***的工事相当坚固,要想像在大多数战场上那样先摧毁到***的机枪火力群是不可能的。一零一师团的攻击部队在稍微尝试了一下之后就停止进攻了,他们很谨慎;事实上他们在大多数时候和***交手时都会先消灭掉所有的机枪火力后才冲锋,那种被中国人称为“猪突”的冲锋是他们极少会采用的战术。
风总会停下来的,不是机会的时候蛮干只会付出代价,日军对全椒发起的新攻势竟在第一天的一次试探进攻后就停止了,除了迫击炮不时会袭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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