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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 少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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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年轻的士兵在对敌人打击时扔出手榴弹的手被灌木绊了一下,手榴弹落在原地,“轰”的一声巨响后他就再也听不见任何东西了,左半边身体是在剧疼了一天后失去感觉的,他很想把左手递起来看看被炸成什么样子,但是他无法举起手,脖子也动不了……在晕过去的几天里他不断在高烧和发冷中度过,对应的梦境就是他曾经亲历的屠杀,把中国人推进火堆里或者泡在冰河里的屠杀,只是位置变换了。他成了受死的人,而那些已经早就忘得干净的面孔竟然一张张清晰浮现——那些被他杀死的中国人,他们把他放在火上烤或者扔在冰水中浸泡!

    现在高木醒了过来,他活在了一个死寂的世界,但是他的耳朵里却一直在响着一个声音,木鱼声。那是他在上海登陆后在一个尼姑庵里作孽,他们冲进去的时候那个老尼姑就在敲木鱼,根本不理他们。在他们完成了一切兽行后,那个老尼姑危危颤颤起来竟然又开始敲木鱼,直到他用刀砍下她的头……“笃笃笃……”木鱼的声音在很长一段日子总在他耳朵里响个不停,那个被他砍下头的老尼姑总在敲,看都不看他一眼;现在,这竟然成了他唯一听到的挥之不去的声音……高木又晕了过去,他和其他听到医院伤员们高呼声醒来的伤员不同,他已经被世界遗弃了……

    上杉则是在战斗中和自己的一个班陷进了***的包围,但是他们凭着强横的战斗力,不光把来袭击的***士兵打得伤亡惨重还有不少缴获。然后他们用手榴弹设置了诡雷防御,并且用缴获的冲锋枪准备作为开路火力突围……一定是冲锋枪惹的祸,是它造成的误会!一轮轻微交火后突然他们后方的诡雷阵地炸响了,但是当他们过去检查的时候目瞪口呆:整整两个自己人的战斗小组全被炸死在那,那些在背后摸上来企图袭击他们的都是他们一个中队的人……他们在这让人无比沮丧的时候疏忽了,这时他们遭到了***的攻击……

    失魂落魄的上杉在***新一轮的攻击下根本不懂作出战斗反应,他满脑混乱地落荒而逃,直到他摔进了一条山沟……他残废了,和小仓一样在他被发现的时候,他的双腿已经冻成了冰棍硬梆梆的。谁和他说话都没反应,不是他听不见只是他已经对外界不想有任何反应;他是冷冷地看着搜救人员把他抬上担架的,他的心里只是想着:你们为什么还要救我?…..

    鬼子做梦都没想到,在那一场噩梦般的山林游击追逐战中,他们死在各种误伤和天气等自然条件下的人员竟然要多于死在***手上!这就是在恶劣条件下作战的后果,经常各种意外损伤要大于作战对象带来的损伤。

    “每拖一天,救出来的人情况都会更差一些,可惜我们只有这么点人手……”浅泽看来也很沮丧:“今天救回来的人全是落下残疾的,明天……”他摇摇头不再说话,向伤员病房走去,看得出他已经很累了但他还在关心那些伤员。

    伤员中很多人是被迫击炮弹散弹伤着的,他们在熬过最初那让人发狂的痛楚后,很多人依然坚持作战。但是那些在寒冷中减低了痛楚的伤患却不会减低杀伤力,深入到体内可以超过一寸的石榴籽大小的铁砂释放完它们的动能和热量后还会造成很严重的异物感染。在战斗中要表现出军人风骨的受伤官兵们很多人咬着牙继续战斗,但是在战斗结束后他们就倒下了,大量的人伤口已经感染。

    如果是在***部队,这样的伤患足以造成半数伤员死亡;鬼子好些,他们有数量足以可以用到士兵身上的消炎药。但是缺乏足够的外科医生去取出体内的散弹籽,很多伤员只能靠消炎药维持着状况轮候手术,期间各种痛苦的***充斥着战地医院,每天都有因为没能及时得到手术治疗而伤患转重乃至死去的人,这和在上海时曹小民住的***前线医院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那些散弹籽大都带着没完全燃烧的火药,这种伤患好了后也常会留下伴随终身的一大片黑色疤痕,而且还会经常发炎,又疼又痒。至于其他的各种伤患也大都会留下很多不足以判定致残但却会伴随一生的痛苦,这次在鬼子的战地医院让曹小民了解到一件事:即便是在治疗条件好得多的情况下,战火对人的摧残依然让人难以接受。

    从心底地里曹小民觉得自己并不应该同情这些侵略者,他们罪有应得;但是在他面对这些被伤患折磨得无法入眠日夜***的伤员时,他又难以不去想办法安慰他们,尽力去减轻他们的伤痛,哪怕只是精神上的。这并不是他因为目前顶着浅泽少佐的身份要装出来的,而是他真的看到一个痛苦的生命时自己会被感染,也会感到痛苦。

    为什么呢?曹小民经常在这时内心会问自己,但他也会因为这种复杂的心理为自己感到高兴,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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