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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门王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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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直接找正主讨个交代吧。

    “报官是要报的,不过还有一件事,劳烦保正一并报了……”

    王冲沉沉说着,于保正暗自凛然,隐隐觉得王冲似乎又要搞出什么大事。

    “就说是王相公家劫了我爹,我王冲已去王相公家讨人了!”

    他紧紧看住于保正,语气转为冷冽:“还带着宝剑和强弓!”

    汗水刷地就下来了,于保正瞠目结舌,这是要干啥?

    夜幕深沉,寒风渐起,禹泽庄外那座牌坊下,两个家丁紧了紧衣领,两手笼在袖子里,合抱着短杖,低低骂着庄子里的管事。

    华阳王氏是豪门巨户,庄院大门自不能轻易让人摸着,否则那扇朱红大门时时不得安生。今天多一块屎斑,明天多一滩狗血,徒招外人笑话,因此在牌坊这里还有一道关卡,守牌坊自是苦差事,何况还是寒意已重的深秋之夜。

    两人正骂得起劲,夜幕中忽然跳起数朵火光,顺着大道渐渐逼近,这两个家丁心头顿时一阵乱跳。

    “是大老爷回来了吗?听说昨日已到城里了。”

    “大老爷怎么可能赶夜回来啊,许大府肯定要留他的!”

    “那会是谁?”

    “这么晚了,难道是……”

    家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出了“贼人”二字,惊恐之色也同时来回传递。

    蜀中安宁了百多年,虽说大小案子不断,贼人也没绝过。近些年还因乡里荒废,保甲也松驰了,打打闹闹之事越演越烈,但成群结队、明火执仗地行劫,这事在成都府还真是少有。

    两个家丁瞅着那几朵火光越来越近,心中越来越凉,腿肚子也开始软了。直到来人近到十来丈外,借着火把的光亮,已能看清轮廓,个个手执长短物事,这两个家丁一跳而起,高声喊着贼人,掉头飞也似地跑了。

    咣咣的铜锣声打破了宁静,在偌大的禹泽庄里回荡着。华阳王氏的族长,庄子里下人晚辈都称作十三太爷的王宣刚刚睡下就被闹醒了,挣扎着起床时,还觉头脑晕眩,暗叹自己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了。

    “华阳南湾的王冲来讨他爹?王冲……就是那个华阳神童之首王二郎?他这是……别管这个,先把人拿下!明日押到县衙去说个明白。”

    听了管事的禀报,王宣一头雾水,这王二郎的爹不见了,跑他这华阳王氏的庄院来闹什么?接着又怒气满怀,华阳王氏什么时候成了败落门户,大半夜的,居然被一帮细民手持棍棒欺上门了?

    “十三丈,此事有些蹊跷,是这样的……”

    帐房的杨书手急急求见,道出了一番原委,听明白了此事跟何三耳的关系,王宣沉默了。

    沉吟了片刻,王宣吩咐道:“去招何广林,让他出面处置。”

    待管事和杨书手都退下了,王宣低低感慨道:“这王二郎看来还真是灵醒了,孝子啊……”

    当何三耳赶来时,牌坊下已聚了几十号家丁,个个手持哨棒,更有一队朴刀家丁正出了庄门,往这里赶来。

    分开人群,看向前方那十来人,一个瘦弱矮小,身穿长袄,大袖绑在腋下的少年被其他人如众星拱月般护在中间,不必问就知是王二郎王冲。何三耳怒往胆旁生,怒火分作两股,一股是对跟着他急急赶来的刘盛,办事不力也就罢了,居然还惹得事主闹到了王相公家门前,一股则是对这王二郎,今日之事,不管怎么处置,他在十三太爷面前已失了分,这小小措大敢跑来王相公家门前闹事,简直是猪油蒙了心眼!

    “胆敢夜闯官人宅第,活得不耐烦了吗?拿下!”

    是非先不论,何三耳招呼着家丁动手。

    “谁敢!?”

    怒吼声中,一个壮汉将手中粗长哨棒一横,正要上前的几个家丁都停步了,见地上还有几根断裂的哨棒,该是已有家丁吃过这壮汉的亏。

    夜风中火光摇曳,人影也变幻不定,但少年的嗓音却如磐石一般沉毅坚定:“何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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