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们的一部分。”
硬币的白光爆发,填满了整个黑暗空间。欣然看到噩梦实体的真面目了——它不是具体的形态,而是一团不断变化的暗影,由无数张痛苦的脸、尖叫声、记忆碎片组成。它在白光中扭曲,尖叫,试图逃跑。
但诗音伸出手,硬币从她手中飞起,悬在噩梦实体的上方。硬币开始旋转,越转越快,形成一个白色的漩涡。漩涡产生强大的吸力,将噩梦实体向里拉。
“不!不可能!我是恐惧本身!我是永恒的!”噩梦实体挣扎着,但它吸收的那些记忆——那些关于系统、关于造梦师、关于协议的记忆——此刻成了它的枷锁。那些记忆在共鸣,在与硬币的能量共振,在增强漩涡的力量。
“你是恐惧,”诗音平静地说,“但你也是系统的一部分。而我是系统管理者,我有权处理异常。”
漩涡的吸力达到顶峰。噩梦实体被撕碎,被拉入硬币。那些痛苦的脸、尖叫声、记忆碎片,全都被吞噬进去。最后只剩下一点核心的暗影,还在抵抗。
“欣然!”诗音喊道,“现在!用你的意识碰触它!你是造梦师后裔,你可以完成最后的容纳!”
欣然不知道怎么做,但她本能地伸出意识——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像伸手去抓水中的倒影。她的“手”碰到了噩梦实体的核心。
瞬间,无数的信息涌入:艾丽莎所有病人的恐惧,寂静岭所有居民的噩梦,被吞噬的NPC的残存意识,还有噩梦实体本身的、原始的、对存在的渴望。那是一个由纯粹负面情绪构成的意识体,庞大,混乱,痛苦,但也......孤独。
欣然明白了。噩梦实体不是天生的恶,它是从系统的漏洞中诞生的,是无数恐惧的意外聚合。它想要存在,想要被感知,想要被理解。所以它制造更多的恐惧,吸收更多的痛苦,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就像一个人在黑暗中尖叫,只是为了听到回音,确认自己还活着。
“我看到了,”欣然轻声说,用意识包裹住那个核心,“我看到了你的痛苦,你的孤独。但这不是正确的方式。”
她开始吸收它,不是像噩梦实体吸收记忆那样粗暴地掠夺,而是温柔地接纳,像拥抱一个受伤的孩子。她把那些恐惧、那些痛苦、那些孤独,全都容纳进自己的意识深处。
这很痛苦,像喝下毒药,像跳进冰海。但她没有退缩。她想起成天的牺牲,想起诗音的勇气,想起母亲的选择。她也可以勇敢,也可以坚强。
最后一点暗影消失了,完全融入她的意识。黑暗的空间开始崩塌,像镜子一样碎裂。白光从裂缝中涌入,越来越亮,直到完全取代黑暗。
欣然睁开眼睛。
她还在306病房,躺在地上。诗音跪在她身边,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头发,但还活着。硬币掉在地上,已经不再发光,恢复成普通的金属。
病房中央,艾丽莎·陈坐在床上,眼神恢复了清明。她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身上的病号服,然后看向她们,泪水涌出来。
“我......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很沙哑,但确实是人类的声音,不是那种重叠的怪声。
“你回来了,”诗音站起来,有些摇晃,但扶住墙壁稳住了,“噩梦实体被清除了,你现在安全了。但你需要休息,你的意识受了很大损伤。”
艾丽莎点头,泪流满面:“谢谢你们。我......我以为我永远出不来了。那些噩梦,那些声音......”
“都过去了。”诗音说。她转向欣然,伸出手:“你还好吗?”
欣然握住她的手,被拉起来。她感觉很奇怪,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但不是记忆,而是一种......感觉。她能感觉到恐惧,但不是自己的恐惧,是别人的恐惧,是那些被噩梦实体吞噬的人的恐惧的余韵。她能理解它们,容纳它们,但不会被打倒。
“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说。
“你容纳了噩梦实体的核心,”诗音说,“造梦师后裔的潜能被激活了。你现在有了某种......共情能力?或者说是恐惧感知能力。我也不确定,系统里没有相关记录。”
窗外,暗红色的天空开始变淡,灰烬的雪停了。远处刺耳的警报声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的寂静。
“世界稳定了,”诗音看着窗外,“现实干涉指数在回升,当前1.05,已经回到安全范围。艾丽莎,你的任务完成了——虽然没有按照系统原本的设计,但你活下来了,世界也得救了。”
艾丽莎苦笑:“我什么都没做,是你们救了我。”
“你坚持了21天,在被噩梦实体侵入的情况下还保持了一部分自我,这很了不起。”诗音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的小镇,“现在,这个世界需要重建。那些被噩梦实体控制的NPC会慢慢恢复,但他们会记得发生的事,会有创伤。你需要帮助他们,这是你的新任务。”
“我愿意。”艾丽莎说,“我本来就是心理医生,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欠这个世界,欠那些人。”
诗音点头,在控制面板上操作了几下:“我给了你这个世界临时管理者的权限,你可以调整一些基础参数,帮助重建。但记住,不要滥用权限,系统的平衡很脆弱。”
“我明白。”
诗音转向欣然:“我们该走了。还有44个异常世界需要处理,而且现实世界的清理者还在等我们。”
欣然看着艾丽莎,看着这个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的女人。她突然说:“等等。”
她走到艾丽莎面前,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碰触艾丽莎的额头。那不是物理的碰触,而是一种意识的连接,像刚才容纳噩梦实体那样,但更温柔,更节制。
艾丽莎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流下。欣然感觉到她的恐惧,她的愧疚,她的创伤,然后她用自己的新能力,轻轻地包裹那些负面情绪,不是消除它们——那是不可能的——而是让它们变得可以承受,变得可以面对。
“你会好起来的,”欣然轻声说,“慢慢来,一天一天来。”
艾丽莎睁开眼睛,眼神平静了一些:“谢谢你。你......你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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