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辰时。
昆仑山东麓,上清峰。
此峰与玉虚宫所在的中央主峰、八景宫所在的太清峰遥相呼应,呈三才之势。
但山势气象却截然不同,玉虚宫庄严巍峨,八景宫朴素清静,而上清峰剑气凌霄。
柳晨还尚未登山,便闻剑鸣。
峰峦之间隐约可见无数剑光穿梭,或如流星破空,或如游鱼戏水,每一道都蕴含着精纯的上清仙法真意。
柳晨跟着多宝道人、金灵圣母落在山门前,仰头望去,只见“碧游宫”三个大字高悬,字迹凌厉如剑,每一笔都似要破空飞去。
“柳师弟,请。”多宝笑呵呵引路。
跨入山门,眼前豁然开朗。
碧游宫不似玉虚宫那般层楼叠殿,反而更像一处天然洞天福地。
奇峰耸立,飞瀑流泉,亭台楼阁依山就势,隐在云雾松涛之间。
最引人注目的是,各处崖壁、亭柱、甚至古树枝干上,都插着形制各异的宝剑。
有的古朴厚重,有的轻灵秀气,有的寒光凛冽。
“这些是。”柳晨忍不住问。
“是碧游宫弟子们的佩剑。”金灵圣母淡淡道,眼中闪过一丝自豪。
“通天老师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每有弟子入门,皆会赐下一剑,剑在人在,剑修人修。”
柳晨心中暗叹。
这就是未来截教的气象,洒脱、自在、万物皆可入道。
与玉虚宫重规矩,讲根脚的门风确实迥异。
三人穿过一片剑竹林,竹叶如剑,随风轻响便是铮铮剑鸣。
前方出现一座悬空楼阁,以九道虹桥与各峰相连,阁上书“听潮阁”三字。
“到了。”多宝停下脚步。
“通天老师就在阁中。”
柳晨深吸一口气,整理衣冠。
推门而入。
阁内布置简雅,临窗处设一云床。
一人背对他们,正凭窗远眺。
窗外正是东海,碧波万顷,潮声隐约。
那人着一袭青袍,长发随意束起,身形挺拔如剑。
虽未转身,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锋芒隐隐透出,仿佛他站在那里,便是天地间最凌厉的一把剑。
“老师,柳晨师弟到了。”多宝恭敬行礼。
青袍人这才缓缓转身。
柳晨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未来截教圣人,上清灵宝天尊。
封神量劫中一怒摆下诛仙剑阵的狠人,也是三清中最重情义,最护短的那一位。
通天教主面容清俊,剑眉星目,看起来不过青年模样。
但那双眼睛深邃如海,目光扫来时,柳晨只觉浑身一紧,仿佛被无形剑气洞穿。
“玉虚宫柳晨,拜见通天师叔。”柳晨躬身行大礼。
“免礼。”通天教主声音清朗,带着些许随意。
“抬起头来,让本座看看。”
柳晨依言抬头,不卑不亢。
两人目光相对。
片刻,通天教主忽然笑了:“不错,元始师兄收了个好徒弟。”
他走下云床,随意坐在一旁的蒲团上,指了指对面:“坐,多宝、金灵,你们也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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