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刮完最后一点苔藓粉末,将其小心倒入一个陶罐,这才慢悠悠地直起身,捶了捶腰,浑浊的老眼看向林修。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浑浊,布满血丝,眼白泛黄,仿佛随时会闭上睡去。但就在这双眼睛看向林修的瞬间,林修却感觉心头一跳,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扫过,体内那微弱的火种,都似乎微微悸动了一下。
这老者…绝非凡人!没有灵力,却有如此敏锐的感知?
“求医?” 老者开口,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破风箱,“诊金,十块下品灵石。药费,另算。治不好,不退。治死了,不管埋。”
干脆,直接,冷漠。
“前辈,病人不在谷内,伤势很重,无法移动。能否…请您移步?” 林修试探道。
“出诊?” 老者眼皮一翻,“加五块灵石。路程超过十里,再加。见血见骨的重伤,诊金翻倍。中了奇毒或邪术,另议。”
果然是赤脚医师的风格,一切明码标价,先谈钱,再看病。
林修心中一定,从怀中掏出那枚土黄色的、黄豆大小的妖核,双手奉上:“晚辈身上灵石不多,以此一级妖核,加上这根獠牙,权作预付诊金,请前辈先行救人。若是不够,晚辈另有妖兽材料抵偿。”
老者目光落在妖核上,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古井无波。他伸出枯瘦如鸡爪的手,拈起妖核,对着天光看了看,又放到鼻尖嗅了嗅。
“黑风林,獠牙山猪的妖核,成色下下,杂质不少,火气金气混杂,还带着点…奇怪的味道。” 老者缓缓说道,每一句都让林修心中微凛。这眼力,太毒了!不仅看出了妖兽种类、产地,甚至感应到了妖核中残留的、极其微弱的火种气息?
“不过,够付诊金和一次普通出诊了。” 老者将妖核和獠牙收进袖中,动作自然,“人在哪?带路。丑话说前头,老夫只治病,不管闲事。治完走人,两不相欠。”
“多谢前辈!” 林修连忙躬身,心中却丝毫不敢放松。这老者看似只认钱,规矩分明,但越是这样,越要小心。他不敢多言,转身带路。
老者步履蹒跚,走得不快,但很稳。林修刻意放慢速度,落后半步。一路上,谷中修士看到老者,大多都下意识地避开目光或让开道路,连那几个在篝火旁谈笑的地头汉,也收敛了笑容,默默看着老者走过。
这更让林修确定,此老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很快,三人回到藏匿担架的灌木丛。石豆看到林修带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回来,眼中升起希望。
老者走到担架旁,蹲下身,没有把脉,只是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在重伤俘虏的眉心。他的手指枯瘦,皮肤粗糙,但动作极其稳定。片刻,他又翻开伤者的眼皮看了看,又解开其衣襟,查看胸腹间的伤口——那里敷着的紫纹愈伤膏已经干涸。
“脏腑破裂,失血过多,经脉受损,还中了一丝阴寒掌力。能吊着这口气到现在,是用了什么特殊丹药,还是…你给他渡了特殊的灵力?” 老者抬头,浑浊的眼睛看向林修,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探寻。
林修心中一紧,面上不动声色:“晚辈略通丹道,用自制的愈伤膏和清心散暂时稳住伤势,又以自身微薄灵力为其续命。”
“自制的愈伤膏?” 老者目光在那干涸的药膏上停留了一瞬,鼻子微微抽动,“紫纹愈伤菇为主,处理手法…有点意思,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祛除了寒湿,激发了药性,却又没损伤生机。小子,你这炼丹术,有点偏门啊。”
林修心中更惊。这老者对药性的理解,简直出神入化!仅凭残留药膏的气味和状态,就推断出主材和炼制手法!
“前辈谬赞,只是些粗浅野路子。” 林修含糊道。
老者不再追问,从怀中取出一个脏兮兮的兽皮卷,展开,里面插着数十根长短不一、颜色各异的骨针、石针,甚至还有几根泛着幽光的金属针。他取出一根三寸来长、通体乌黑的骨针,在指尖捻了捻,然后闪电般出手,连刺重伤俘虏胸口、腹部数处大穴!
动作快如鬼魅,精准无比!每一针落下,伤者身体都微微一颤,气息也随之波动。
紧接着,老者又从袖中掏出几个小瓶,倒出一些或黑或绿、气味刺鼻的粉末,混合在一起,用唾液调成糊状,均匀涂抹在伤者胸腹伤口上。那药糊触肉,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冒出淡淡青烟,伤者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气息却反而强了一分。
“阴寒掌力已驱。脏腑裂缝,需以‘生肌续骨散’内服,辅以‘回春膏’外敷,静养月余,或可痊愈。药材我这里有,但价格不菲。” 老者一边处理,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需要多少?” 林修问。
“生肌续骨散,三十灵石。回春膏,二十灵石。另加此次施针诊金,十灵石。共计六十下品灵石。你给的妖核和獠牙,折价四十灵石,还需补二十。” 老者算账极快。
六十灵石!对普通散修而言,这是一笔巨款。但林修知道,这价格或许比坊市医馆便宜,而且看老者手段,恐怕更有效。他身上还有百来块灵石,加上剩下的妖兽材料,支付得起。
“可以。不过,前辈,能否先用药稳住他的伤势?灵石晚辈稍后奉上。” 林修道。
老者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但手上不停,已从另一个小瓶倒出两颗黑乎乎、散发着苦涩药味的丹丸,塞进伤者口中,又渡入一丝微不可察的、奇异的气流(非灵力),助其化开药力。然后,他将调好的回春膏仔细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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