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自取灭亡,坐实了谋逆大罪!届时,即便血溅五步,也要让凉州军亲眼看看,叛逆者的下场!”
众人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决死之心,皆肃然领命。
一夜无话,唯有巡逻的脚步声在院外规律响起,如同催命的更鼓。
次日清晨,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姑臧城头,寒风凛冽,卷起尘土,预示着一天都不会有好天气。
李毅依旧一身紫袍,外罩御寒披风,神色平静地走出院落。周明德早已带着一队都督府亲卫在院外等候,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军务繁忙,特命下官陪同冠军侯前往城北大营巡查。车马已备好,请。”
李毅看了一眼那辆还算宽敞的马车,以及周围那数十名虎视眈眈、手按刀柄的“护卫”,淡淡一笑:“不必乘车,本侯骑马即可。走吧。”
他翻身上马,身后十名亲卫也各自上马,紧随其后。一行人马在周明德及大批都督府亲卫的“簇拥”下,穿过尚在沉睡的街道,出了北门,向着距离姑臧城约十里的凉州军大营行去。
越靠近军营,气氛越是肃杀。沿途关卡哨所林立,士卒目光警惕,显然已得到严令。远处,军营的轮廓在地平线上显现,旌旗招展,营帐连绵,隐隐传来操练的呼喝与金鼓之声,规模确实不小。
抵达营门,守卫更加森严。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郎将早已率兵在营门外等候,见李毅到来,只是草草抱拳,语气生硬:“末将奉王爷令,在此迎候钦差。请随末将入营。”说罢,也不等回应,转身便向营内走去,态度极为倨傲。
李毅不以为意,控马跟上。营内道路宽阔,但两侧营帐间的士卒,见到他们这一行人,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投来各种复杂的目光——好奇、麻木、冷漠,甚至有一些不加掩饰的敌意。空气中弥漫着马粪、汗臭和劣质油脂的味道。
周明德在一旁絮絮叨叨地介绍着军营概况,无非是兵员足额、训练刻苦、武备精良之类的套话。李毅只是偶尔点头,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营帐的完好程度、士卒的甲胄兵器状况、仓廪马厩的位置、以及那些军官的神色举止。
行至中军大帐前的校场,这里地势开阔,足以容纳数千人操演。此刻,校场上正有约两千士卒列队,进行着简单的阵型演练,呼喝声震天,尘土飞扬。那引路的郎将将他们带到校场边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观礼台前,台上已摆了几张胡凳,李幼良并未亲自到场。
“王爷有要事处理,片刻即来。请钦差大人稍候,在此观摩我军操练。”郎将说完,便退到一旁,与周明德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李毅登上观礼台,坐下,十名亲卫按刀立于台侧。他目光平静地看向校场中操练的军阵,心中却暗自警惕。李幼良故意不来,将自己晾在这里,又安排大规模操练,意欲何为?示威?还是……
操练持续了约一刻钟,无非是些基础的进退、变阵。忽然,指挥操练的一名裨将挥动令旗,队伍开始向观礼台正前方移动、集结,似乎要进行某种分列式或接受检阅。
两千余人列成数个方阵,缓缓逼近,脚步声整齐划一,带着沉重的压力。距离观礼台越来越近,三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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