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顽固地粘在发梢,苏屿已经坐在了“回声”艺术空间那盏老旧的黄铜台灯下。母亲那句轻得像叹息的“谢谢”,还在耳膜上残留着微弱的震动。她打开笔记本,指尖划过“情绪共振”策划案的标题——一个原本只为三十人小众沙龙设计的、关于城市孤独与隐秘联结的实验。
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拉得很长,很孤独。她写下第一行引导语:“你是否也有一处,只在下班的车里、或深夜的阳台,才敢松开的‘情绪褶皱’?”
沙龙当晚,来了三十七个陌生人。没有激昂演说,只有昏暗光线、特定频率的白噪音、一些看似无关的旧物陈列,以及苏屿用平静嗓音讲述的几个关于“失语时刻”的真实片段——地铁里突然流泪的女人,凌晨便利店默默加热便当的男人,公园长椅上对着电话说“我很好”的儿子。她引导人们写下或画下自己的“褶皱”,投入一个中间镂空的陶瓮。当最后一张纸条落入,灯光渐亮,陶瓮在众人注视下被轻轻转动,那些匿名的悲喜透过孔洞,隐约闪现,又彼此遮蔽。
苏屿没期待更多。这只是一次诚实的表达。
然而一周后,她的手机开始持续低烧。某个参与者将现场感受碎片化地发在社交平台,一张纸条的照片被意外拍下,上面只有一行颤抖的字:“今天确诊了,不敢告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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