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缝钻进来,一宿能冻醒个四五次。
这会子小屋里的姐妹们都躺下睡了,她们每日要比家里人早起一个时辰,要在家里人起来前,把院子清扫干净,把院里的鸡鸭喂一遍。
还有家里所有人换掉的脏衣裳,这也是她们的活计,必须要在早上清洗好晾晒起来,不然天黑前衣裳怕是干不了。
每人最多只有一件能换洗的衣裳,清洗的这件当日若是干不了,那明日只能继续穿今日的脏衣裳。
不出门还好,若是出门走亲访友,这衣裳脏乱,哪里是能见人的?
这一通忙活下来,家里掌管粮食的高氏差不多也起身了,她们姐妹还要去问高氏拿粮食煮早食。
用完早食,人也不能闲着,要进山挖野菜摘野果,到处去寻摸吃的,不到下晌不能回来。
至于晌午饭,高氏说家里一日只吃两顿饭,晌午饭没有。
可姑娘们心里都清楚,是没有她们的份,其他人多少还是能吃上几口的。
张桃丫摸黑躺到自己的位置上,将草被子拉过来盖住头,躲在里面哭出了声。
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极为突兀,吵醒了离她最近的张草丫。
张草丫可不管她为何而哭,张嘴便骂了起来:“作死的贱皮子!大晚上的你嚎个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明日若是起晚了,我便跟奶说,全是你闹腾的!”
这一嗓子下来,屋里的人全都醒了,不耐的问草丫在骂哪个。
张草丫也没瞒着:“还能有哪个?除了桃丫这死丫头外,再没旁人!大晚上的不睡觉,竟是哭了起来,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骂了起来。
“这又闹的哪出?再敢哭便揭了你的皮!”
“大晚上的不睡觉发什么骚?!赶紧与我住嘴!”
“贱皮子欠收拾!你给我等着,待明日天亮了,我便撕了你的嘴!”
……
一句句叫骂如同刀子悬在头顶,吓得张桃丫当即住声不敢再哭出声来。
骂了一通,姑娘们翻身继续睡,不多会儿,小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