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资源”,是这具濒死的身体,这把破刀,这堆柴,和……脑子里的经验。
柴刀劈柴,靠的是力气、角度、以及对木头纹理的判断。
力气,我没有。
角度和判断……
我睁开眼,目光落在眼前这根原木上。忽略它的粗大和沉重,将它看作一个……模型。一个有弱点、有纹理走向、有受力点的“单位”。
我调整呼吸,忍着全身的疼痛,双手缓缓举起柴刀。不是用蛮力,而是用腰腹的核心(尽管它虚弱不堪),将身体的力量拧成一股,顺着柴刀挥出的弧线,刀锋瞄准的不再是木头正中,而是侧面一个不起眼的、纹理略显疏松的节点。
砍!
“嚓!”
声音比之前清脆了一些。
柴刀切入木头更深,虽然依旧被卡住,但造成的裂痕更长,更深入纹理内部。
有效!
我精神一振,拔出柴刀,不顾虎口撕裂的疼痛,再次瞄准另一个节点,以更精准的角度,再次劈下!
“嚓!嚓!嚓!”
我不再追求一刀两断,而是用连续的、精准的劈砍,像在游戏里用普攻叠加被动,一点一点,瓦解这根原木的结构。
效率依然低下,但比之前毫无章法的蛮干,好了一点点。
更重要的是,每一次成功的、相对省力的劈砍,都带来一种冰冷的、掌控感的反馈。像在峡谷里,每一次精准的补刀,每一波成功的消耗。
汗水如瀑,血染红了刀柄和木头。
肺部火烧火燎,眼前阵阵发黑。
但我的手很稳。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木头的纹理。
我的大脑,在疯狂计算下一次落刀的最佳位置。
时间在单调而痛苦的劈砍声中流逝。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柴房那扇破门再次被粗暴地推开。
李四叼着根草茎,晃了进来,看到地上那寥寥几根劈好的柴,和满头大汗、摇摇欲坠的我,三角眼里满是讥讽。
“啧,就这点?林翔,你是没吃饭,还是故意磨洋工?”他踢了踢地上劈好的柴,“这柴劈得跟狗啃似的,能用?重劈!”
他走过来,一脚将我刚刚劈好、码放在一起的几根柴踢得四散飞溅。
我停下动作,拄着柴刀,喘着粗气,看向他。
没说话。
只是看着。
李四被我盯得有些发毛,随即恼羞成怒:“看什么看!不服?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禀报赵虎师兄,说……”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的目光,越过了他,看向了门口。
一个穿着灰色道袍、但料子明显更好、袖口绣着两道青色云纹的瘦高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他面色淡漠,眼神扫过柴房,在李四身上停留一瞬,最后落在我身上。
“赵虎何在?”青年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李四吓得一哆嗦,连忙躬身:“回……回王执事,赵虎师兄去……去后山巡查了。”
被称作王执事的青年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尤其是看到我流血的手和少得可怜的柴,淡淡道:“午时前,三百斤。完不成,按门规处置。”
说完,他不再多看我们一眼,转身离去。
李四等他走远,才直起腰,狠狠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骂道:“算你走运!”赶紧追着王执事的方向去了。
柴房里再次恢复寂静。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胸口那因为紧张和剧烈运动而再次隐约传来的灼热感。
系统面板上,任务倒计时在无声跳动。
时间,更紧了。
但我看着王执事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被踢散的柴,一个模糊的念头,像黑暗中划过的火星。
这个王执事……和赵虎,似乎不是一路人?
门规……处置?
我重新握紧柴刀,对准下一根原木。
这一次,我的劈砍,带上了一种更沉静、更忍耐的节奏。
像在峡谷草丛里,等待猎物进入技能的致命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