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把汉白玉台阶染成了红绸。
李长宁缩在枯井边的阴影里,数着经过眼前的靴子——第七批了。禁军的、叛军的、还有宫人逃命时慌不掉的软底绣鞋。
她没动。
母妃临走前把她塞进井沿暗格,齿缝里挤出的最后一句是:“别出声,等人走光。”
可人一直没走光。
直到一双玄色蟒纹靴停在她眼前。
靴面上溅的血还没干,顺着金线绣的蟒鳞往下淌。她顺着靴子往上看,墨色蟒袍,玉带,然后是那张脸。
萧绝。
当朝摄政王,今夜宫变的主谋之一。
他手里提着剑,剑尖还在滴血。看见她时,他挑了挑眉,像在荒院里瞧见了一只没来得及逃的雀。
“活的?”
他声音很淡,带着点事后的倦意。
李长宁没回答。她从暗格里爬出来,动作很慢,十岁的身体冻得发僵。站直时,她恰好到他腰间的玉带。
然后她伸出手,抓住了他蟒袍的下摆。
布料上绣的金线硌手,沾着血,滑腻腻的。她攥得很紧,紧到指节发白。
萧绝没动,任她抓着。
“带我走。”她抬头,眼睛黑得看不见底,“我能帮你。”
他笑了。
不是仁慈的笑,是那种看见什么有趣玩意儿的笑。他蹲下来,和她平视,手里的剑随意搁在地上。
“先帝幼女,永安公主。”他伸出没沾血的那只手,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你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想拿你的脑袋领赏吗?”
李长宁的下巴被他抬着,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我知道玉玺在哪儿。”
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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