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苏漾的回答简洁干脆,没有任何多余的保证或豪言。
赵德柱似乎满意于这种态度,转头朝里面喊了一声:“刘医生,过来一下。”
一个约莫三十出头、身材精干、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应声走来。
他肤色偏深,眉头习惯性地微微蹙着,使得整张脸看起来有些严肃,甚至略带疲态。
“这是刘铮医生,我们医院的顶梁柱,以后你先跟着他。”
赵德柱介绍道,又转向刘铮。
“小刘,这是新来的实习生苏漾,农林大的,老李推荐的,你带带她,规矩都讲清楚。”
刘铮只是淡淡地扫了苏漾一眼,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嗯。跟我来。”
苏漾的第一天,就在这种近乎平淡的基调中开始了。
没有欢迎仪式,没有冗长的介绍,直接切入最本质的内容,认识这个战场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件武器。
刘铮先带她领了一套淡蓝色的实习生工作服。
布料普通,浆洗得有些硬,袖口还有隐约的消毒液漂白痕迹。
苏漾默默换上,将那条写着自己名字的胸牌别在左胸口袋上方。
接着是熟悉环境。
处置室、无菌手术室、留观病房、隔离笼舍区、药房、化验室……
刘铮的脚步很快,语速也快,言简意赅地指明各个区域的功能、清洁消毒等级、物品摆放规矩。
以及不同类别患病动物(传染病、外科术后、重症监护等)的隔离与护理要点。
他的话语里没有多余的解释,仿佛这些都是不言自明的真理。
苏漾紧跟其后,努力将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刻进脑子里和笔记本上,她知道,这些看似枯燥的条条框框,是保障医疗安全和动物福利的底线。
然后是认识器械。
这不仅仅是手术室里那些闪着冷光、结构精密的刀、剪、钳、镊。
刘铮拉开一个个抽屉、打开一个个柜门,展示的是一个更庞大、更琐碎的“武器库”:
各种尺寸和形状的伊丽莎白圈,用于防止动物舔舐伤口;
从最小号到最大号的宠物专用指甲剪;
弯头直头的耳毛钳;
五花八门的牙科器械(探针、刮治器、抛光杯);
形形色色的注射器(1ml到20ml)、输液器、留置针、采血针;
甚至还有测量肛温的电子温度计、听诊器、检耳镜、检眼镜……
刘铮的要求很直接:一周内,必须记住所有常用器械的名称、用途、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在你手里,它们不是工具,是责任。”
他说这话时,眼神锐利地看了苏漾一眼。
下午,苏漾被赋予了第一项实际操作任务,协助护士给一只来做年度体检的成年拉布拉多犬采血。
“过来,固定好它的前肢,这里,”护士是个利落的短发姑娘,指了指狗狗前肢桡侧,“让它别乱动,但别太用力。”
苏漾依言上前。
拉布拉多很温顺,吐着舌头,眼神湿润友好。
但当苏漾的手握住它前肢时,它能感觉到陌生人的接触,肌肉还是本能地微微绷紧,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体。
苏漾调整着手势和力道,书本上关于犬只保定、关于头静脉位置的文字描述,此刻全部转化为指尖的触感:皮毛的温热,皮下肌肉的柔韧与力量,还有那细微的、属于活物的颤动。
太松了怕它挣脱,太紧了怕它不适或反抗。
这其中的分寸,没有任何教科书能精确量化。
护士动作娴熟,消毒,找准血管,进针。
暗红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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