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回应,门帘动也未动,好像里面没人似的。
戴缨见他不回话,也不再多纠缠,说道:“院首的盛情,缨娘在此谢过,今日府上已是叨扰,归途不远,实不敢劳院首相送,请回罢。”
一语毕,戴缨侧过身,让出道,看着那辆马车,一副我就在这儿等你离开的架势。
接下来是长久的安静,寂静中,“笃,笃,笃”车壁被叩响三声。
驾车的小厮甩动套索,马车缓缓启行,朝前方离开了,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他们才乘车离开。
……
时光如流,一日接一日,陆铭章等人终于到了北境。
罗扶边城的一座府衙内,宽敞的堂间坐了三人,一人端坐于上首,下首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人。
端坐于上首之人,四十来岁,身形魁伟,络腮胡,眼白发黄,皮肤黝黑粗糙,双手搁于椅扶,尽管此时天气转寒,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衫,同他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此人便是北境的驻边统帅,郭知运。
坐于他左手边之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眼似流星,面目俊朗,乃郭知运的副将,段括。
坐于郭知运右手边之人,亦是年轻,五官端正,正是被元昊派来北镜的宇文杰。
郭知运面上带笑,只是这笑像是咬着牙挤出来的:“本帅读书不多,宇文将军可否把刚才的话再讲明白些,实在听得糊涂。”
宇文杰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吹了吹茶烟,说道:“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将军这都听不明白?”
一语毕,坐于宇文杰对面的段括扬了扬下巴,又看了一眼上首的郭知运,静观其变。
三人谁也没说话,只有宇文杰啜茶的水声,终于他将茶盏放回后,再次开口:“陛下说了,攻打大衍三关,大燕关,小燕关还有漠城。”
郭知运冷笑道:“本帅问的是这个?”
宇文杰抬起眼,直直看向上首,说道:“此次攻打三关,一切行动皆听‘先生’的安排,大帅可是这句话不懂?”
不待宇文杰话音落地,“哐嚓”一声,郭知运将手边的茶盏挥落在地,脆个粉碎。
“哪里来的‘先生’,什么狗屁玩意儿,一个手握笔管的书生,也妄图指教老子打仗?也配让老子听他号令?老子在阵前斩将夺旗的时候,他还不知在哪个娘们怀里吃奶哩!仗着会耍几句嘴皮子,就敢骑到咱们头上?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的道理!”
一旁的段括嘴角勾起似有如无的笑,默不出声地看好戏。
宇文杰在来的路上就料到郭知运这个莽夫不好说话,噌地站起,向上抱拳道,高声道:“我是奉陛下旨意来的,先生亦是奉陛下旨意,大帅这是打算阵前抗旨不成?!”
郭知运气结,双手死攥成拳,手背青筋鼓动,纵有再多不甘,“抗旨”二字把他钉得死死的。
正在相持不下时,一直未开口的段括说道:“二位将军息怒,都是为了我罗扶,皆是效忠陛下,莫要伤了自家和气。”
接着又道,“既然是圣意,咱们身为臣子,只管遵循便是,再者,那位先生也来了边境,是好是孬,军帐中,沙盘上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