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可能!
这人若是陆家三爷陆铭川,他信,陆铭章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呢,然而,当戴缨的一颦一笑,宜嗔宜喜的姿态出现在他脑中时,一切都合理了。
她入了陆铭章的眼。
谢容不同于谢山的不作为,不同于谢珍的无脑,更不同于戴万如的蛇蝎心肠,他在听到这一消息后从震惊中回过神。
很快想到了自身,陆铭章纳了戴缨为妾,那么,他和陆婉儿的亲事可能成不了。
谢容所料没错,陆铭章确实有这个打算。
但陆家同谢家的亲事已传开,想要解除婚约,且让陆婉儿不受半分影响,陆铭章对谢容接下来不会手软。
……
谢容归京后仍回集贤院修书。
这日一早,进了办公府衙,褪下披风,递到杂役手里,照往常一样,从柜架上把相关文书理好,放置于案几上,正待提笔时,几个同僚走了进来。
“谢修编几时回的?”其中一人走上前。
谢容拂衣起身,几人相互见礼。
“昨日才回。”谢容回道。
那人又道:“谢修编年纪轻轻,又是外办,又是修编,前途无量啊——”
“当不得,不过是当职尽责罢了。”谢容说道。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下一刻,这几人走到谢容办公的案几旁,将他整理的文书,兜抱起,走回自己的案桌边。
这些文书一直由他负责,正待开口询问,从外走来一小吏:“谢修编,院直唤你去一趟。”
谢容点了点头,出了轩子,在他走后,适才几人抬头,目光跟着谢容看了会儿,再略有深意地相互对视,然后嗤笑着摇了摇头。
谢容进入另一边屋室,向上拜了拜,问道:“院直找我?”
一鬓发参白的老者见了谢容,示意他坐:“你外办这段时日,手里原有的修编叫另几位接手了。”
谢容神色不变,只是问道:“是,那学生接下来……”
那院直垂下眼睑,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说道:“眼下各部职司已定,暂无空缺,你手上的公务已有人接手,暂去稽核阁,将近年来的旧卷整理一番。”
谢容听后,立在那里没说话,院直抬眼问道:“还有事?”
“无事。”谢容说罢,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稽核阁,那里面堆积的俱是陈年卷宗,还有年代久远的文集,去那里,皆是一些无关紧要、难以量化的琐碎工作。
待在那种地方,永无出头之日,只怕他先前所编修的文集也不会署他的名字。
他所担心的事得到了印证。
因为陆铭章纳戴缨为妾,那么他和陆婉儿的亲事就要废止,陆铭章这是在压制他,但他不会亲自出手,而是置身事外地利用规则进行合法的、公正的冷处理。
让他有苦说不出,让他的官途在无声无息中枯萎,想到这里,谢容已是自身难保,脑中却横出另一个念头。
阿缨是否知晓,她所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人?那凛然端方的表象之下,是算无遗策的诡谲,还有深不见底的城府。
同这样的人日夜相伴,犹如站在深渊边缘,行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