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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心底泛起的莫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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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的怨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分辨,也让他对自己产生更深的厌弃——他有什么资格“怨怼”?他凭什么要求更多?

    对自身处境不确定?这或许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感受。前路凶险,命运悬于一线,完全掌握在韩晓手中。他不知道自己明天会面临什么,不知道这场“引蛇出洞”的计划会将他带向何方,甚至不知道,当他的“利用价值”耗尽,或者当他再次成为“麻烦”时,韩晓会如何处置他。

    这些情绪,混乱,真实,却也与他需要“表演”出的状态,微妙地重叠。他不需要完全“演”,只需要将内心这些真实存在的碎片,加以控制、放大、或掩饰,按照韩晓设定的“剧本”呈现出来。

    这让他感到一种更深层的、灵魂被撕裂的疲惫和荒诞。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走着,直到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金红,也给花园里的一切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温暖的光晕。傍晚的风,带上了更重的寒意,穿透他单薄的衣衫,带来一阵阵战栗。

    该回去了。晚餐时间快到了。他转身,准备沿着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再次瞥见了主楼二楼,书房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后,一个挺直而模糊的身影。

    是韩晓。

    她似乎站在窗前,也在望着窗外这片被夕阳染红的、萧瑟的花园。距离太远,光线也暗,罗梓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清晰的、穿着深色套装的、挺直而单薄的侧影,静静地立在巨大的玻璃窗后,像一幅被镶嵌在画框里的、孤独而遥远的剪影。

    她站在那里多久了?是在思考工作?还是仅仅在……眺望?这栋巨大、奢华、却冰冷如堡垒的别墅,这片精致、却毫无生气的花园,对她而言,又意味着什么?是权力的象征,是囚禁的牢笼,还是……仅仅是一个可以暂时卸下部分面具、却永远无法真正放松的、孤独的栖息地?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的流星,瞬间照亮了罗梓心中某个一直被恐惧和自怜所掩盖的角落。一股陌生的、冰凉的、近乎刺痛的情绪,毫无预兆地,从他心底最深处,悄然泛起,迅速蔓延,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那是……心疼。

    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也不是那种带着居高临下意味的“可惜”。

    就是一种纯粹的、近乎本能的、在看到那个站在巨大玻璃窗后、挺直却单薄、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冰冷玻璃的、孤独身影时,心底骤然涌起的、尖锐而冰凉的……心疼。

    心疼她永远挺直的背脊下,可能早已不堪重负的疲惫。

    心疼她那双清澈锐利、却似乎永远无法真正放松、永远充满思虑和防备的眼睛。

    心疼她即使生病高烧、梦魇惊惶,醒来后也必须以最快速度重建冰冷外壳、将自己重新武装到无懈可击的、近乎自虐的坚强。

    心疼她身处这巨大的财富和权力中心,却仿佛被无形的高墙和算计层层包裹,连一场病痛中的脆弱和依赖,都要被迅速、彻底地“清理”干净,不容许留下一丝可能成为“弱点”的痕迹。

    心疼她或许……也像他一样,被困在这座华丽的囚笼里,只是困住她的,是更庞大的责任、更复杂的算计、和更无处可逃的、名为“韩晓”的命运。

    这股“心疼”来得如此突然,如此汹涌,如此……不合时宜,让罗梓瞬间僵在了原地,心脏因为这种陌生的、危险的悸动而狂乱地擂动,几乎要撞破他的胸膛。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盯着二楼窗户后那个模糊而遥远的身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怎么会……心疼她?

    他有什么资格心疼她?她是高高在上的韩晓董事长,是掌控他命运、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她强大,冷静,富有,拥有他无法想象的一切。她需要他一个蝼蚁般的小人物的“心疼”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是比他那点可笑的“心意”更加僭越、更加荒唐、也更加……危险的痴心妄想!

    可是,那情绪是如此真实,如此尖锐,如同最细的冰针,狠狠地扎进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带来一阵阵清晰的、冰凉的刺痛。它不受控制,不讲道理,蛮横地冲破了他所有的理智防御和自我告诫,将他内心深处那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那个“褪去强势后真实的韩晓”的隐秘认知和……牵绊,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

    是因为昨夜那场意外的、界限模糊的“亲密”,让他看到了她从未示人的、脆弱而真实的一面?是因为那“一闪而过的柔软目光”,如同惊鸿一瞥,让他窥见了那坚硬冰层下,或许也存在着常人的疲惫、孤独、甚至……一丝对温暖的渴望?还是因为,在这段充满了恐惧、利用、冰冷计算的关系中,在共同面对外部巨大危机和内部无形压力的过程中,某种扭曲的、名为“共患难”或“命运共同体”的诡异联结,已经在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时候,悄然滋生,并将他与她,以一种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的方式,捆绑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心中那翻江倒海的混乱里,除了恐惧、担忧、失落、自我厌弃之外,清清楚楚地,多了一种让他更加惶恐、也更加无措的东西——对韩晓的、莫名的、冰凉的“心疼”。

    这“心疼”让他感到羞耻,感到荒谬,也感到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灭顶的恐惧。他怕自己这不合时宜的、危险的情感,会让他失去最后一点理智和自保的能力,会让他在接下来的“表演”中露出破绽,会让韩晓察觉,然后……用更加冰冷、更加无情的方式,将他彻底摒弃,或者,更糟糕地,加以利用。

    他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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