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和虚弱,在寂静的傍晚花园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心悸。
罗梓僵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骤然停止了跳动。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那个扶着树干、弯着腰、因为剧烈咳嗽而微微颤抖的、单薄而脆弱的身影。
那是韩晓?
那个永远冷静、强大、仿佛无所不能、在董事会上力排众议、在书房里冷静布局、对他说出“我相信你”的韩晓?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的刺痛感,瞬间攫住了罗梓。他几乎要冲过去,扶住她,问她怎么了。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不敢。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接近此刻这个显然处于极度虚弱和痛苦中的韩晓。是“男伴”?是“工具”?是“被保护者”?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恰好目睹了她脆弱时刻的陌生人?
而且,韩晓会愿意让他看到这一幕吗?那个永远将最冷静、最强大一面示人的她,会允许自己如此狼狈、如此脆弱的样子,暴露在他面前吗?
就在罗梓内心剧烈挣扎、不知所措时,韩晓的咳嗽声,似乎渐渐平息了下来。她依旧低着头,扶着树干,大口地、艰难地喘息着,胸口因为剧烈的呼吸而起伏不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似乎缓过一口气,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直起了身子。
但她的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高烧,或者仅仅是极度的虚弱。她的脸颊,泛起了一丝极其不正常的、病态的潮红,与那惨白的脸色形成了刺眼的对比。她的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和锐利,变得有些涣散、茫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身体极度不适而产生的、近乎无助的脆弱。
她抬起手,用手背,极其无力地,擦拭了一下额角。罗梓这才看到,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冰冷的汗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微弱而令人心慌的光。
然后,她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转过身,背靠着那棵老梅树,身体微微下滑,似乎想要就这样坐下去,或者……干脆瘫倒。
不行!不能再让她站在寒风里了!
这个念头,如同本能,瞬间压倒了罗梓所有的犹豫和恐惧。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身份、立场、允不允许,猛地迈开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到了韩晓面前。
“韩总!” 他听到自己用因为紧张和急切而变调的声音喊道,伸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扶她,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硬生生地停住了,只是虚悬在那里,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惶和担忧,“您……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韩晓似乎被他的突然出现和喊声惊了一下,涣散的目光,有些吃力地、缓缓地聚焦,落在了罗梓那张写满担忧和恐惧的脸上。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类似于“意外”或“被撞破”的、复杂难明的微光,但随即,那光芒便被更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所取代。
她看着他,几秒钟没有出声,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仿佛在辨认他是谁,又仿佛只是没有力气说话。她脸上那病态的潮红,在近距离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没……事。” 终于,她极其缓慢地、用那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里。
没事?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罗梓的心,因为这两个字,而揪得更紧。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不正常的、滚烫的热度,能看到她眼中那无法掩饰的、因为高烧和虚弱而产生的迷茫和痛苦。
“您发烧了!而且很严重!” 罗梓急切地说道,声音因为担忧而微微发抖,“我……我扶您回去!这里风大,您不能再待在外面了!”
说着,他不再犹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却又坚定地,扶住了韩晓的一只手臂。触手之处,隔着单薄的羊绒开衫,都能感觉到那惊人的、滚烫的温度,和一种近乎虚脱的、绵软无力的颤抖。
韩晓的身体,在他碰到她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僵硬了一下。但或许是真的没有力气了,或许是真的太难受了,她没有挣脱,也没有呵斥,只是任由他扶着,将一部分身体的重量,倚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李维……” 她微微侧过头,避开罗梓过于靠近的、充满担忧的视线,用那气若游丝的声音,低低地说,“叫李维……”
“好!我马上叫李助理!” 罗梓连忙应道,一边努力支撑着她虚软无力的身体,一边用另一只手,慌乱地去摸口袋里的那部加密通讯器。但他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差点没拿稳。
“不用……” 韩晓却忽然又低声说了一句,声音更加微弱,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别……别惊动太多人……回……回书房……”
她的意思,罗梓瞬间明白了。她不想让太多人看到她此刻的样子,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慌乱,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她只想悄悄地、尽快地回到那个属于她的、相对安全的私密空间——书房。
“好,回书房。我扶您回去。” 罗梓用力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一手紧紧扶着韩晓的手臂,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虚虚地环住她的后背,支撑着她大部分的身体重量,然后,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稳定、也最快速的步伐,半扶半抱地,搀扶着韩晓,朝着主楼的方向走去。
这段平时只需要走几分钟的路,此刻对罗梓而言,却如同跋涉了千山万水。韩晓的身体几乎完全靠在他身上,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灼烧着他的皮肤,也灼烧着他的心。她走得极其艰难,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她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带着滚烫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侧,带来一阵阵心悸。偶尔,她会不受控制地发出一两声压抑的、痛苦的闷咳,每一声,都让罗梓的心跟着狠狠一颤。
他不敢说话,只是用尽全力支撑着她,引导着她,避开可能有人经过的路线,朝着主楼侧门的方向,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他的额头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