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又仿佛在以一种折磨人的慢速流逝。罗梓僵直地躺着,像一具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尸体,只有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的心脏,证明他还活着。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带来闷雷般的回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不敢动,哪怕是最细微的挪动都不敢。生怕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惊醒身边那个如同定时炸弹般的存在。他只能死死地、近乎自虐般地,睁大眼睛,瞪着上方那片陌生的领域。
天花板极高,是纯净的白色,带着某种高级涂料特有的、柔和的亚光质感。不同于他出租屋里那片因为渗水而泛黄、布满裂纹的逼仄顶棚,这里的天花板开阔得近乎奢侈,给人一种空旷得不真实的感觉。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一个冰冷而华丽的巨型蜘蛛,从正中央垂落下来,它的光芒经过水晶棱镜的无数次折射,在天花板上投下细碎而晃动的光斑,像一群窥探秘密的、闪烁不定的眼睛。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气味。昨夜浓郁的酒精味已经散淡了许多,但依旧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高级酒液的醇厚余韵。更清晰的是,是一种甜腻而性感的女性香水尾调,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情欲过后的、靡靡的暖腥气。这气味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鼻腔,提醒着他昨夜发生的、不可挽回的一切。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极淡的、类似于……血的铁锈味。这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冷汗冒得更加厉害。
他强迫自己移开盯着天花板的视线,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再次瞥向身边那个沉睡的女人。
韩晓依旧维持着侧卧的姿势,面向着他这边,但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大半张脸被散落的发丝遮挡,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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