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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珠从他的额角渗了出来。
“我……我可能记错了……人老了,记性不好……”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江远身体前倾,盯着他的眼睛。
这是第三个问题。
“王建国书房的保险柜里,少了三十万现金。”
“他老婆说,那是留给他女儿上大学的钱。”
“一个快死的人,不会带走这笔钱。”
“老周,钱在哪?”
周全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双腿一软,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
他抱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是……是赵海!是赵海让我这么说的!”
“案发当晚,来找王建国的不是我,是赵海!”
“他们俩在房间里吵了很久,后来赵海一个人下来,给了我两万块钱,让我跟警察说,看见王建国一个人在楼下抽烟。”
“他说王建国就是想不开,很快就会被警察定性为自杀,让我别多事。”
“我一时鬼迷心窍……我真的不知道会死人啊!”
林峰站在旁边,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他看着江远用三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就让一个谎言不攻自破。
他看着那个保安痛哭流涕地交代一切。
他引以为傲的逻辑分析,证据闭环,在这一刻,显得那么苍白。
返回市局的路上。
车里的气氛和来时完全不同。
林峰开车的手很稳,但眼神却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瞟向后座的江远。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尖锐,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东西。
“江哥,你刚才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把称呼从“江老师”,换成了“江哥”。
江远睁开眼,笑了笑。
“直觉。”
这个回答,让林峰又一次沉默了。
江远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对林峰说。
“改道,去城西的流浪动物救助站。”
“张队刚传来的消息,赵海的女朋友是那里的义工。”
“根据周全的口供,我们查了赵海的通话记录。”
“他昨天给这个救助站的座机打过一个电话。”
林峰立刻调转方向盘。
“他联系他女朋友做什么?”
“不知道。”江远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不过,那个救助站,上个月刚上报了一起失踪案。”
“一个长期在那里做义工的女大学生,失踪了。”
“当时定性为离家出走,没立案。”
新的战争,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