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的天还没亮透,往日这时候,秦淮河边的早点摊子也就稀稀拉拉几个赶早工的苦力,今儿个却邪门的很。
凡是能避风的墙根底下,都挤满了脑袋。
人手一张纸。
这纸哪怕不识字的人也死死攥着,路边几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并不抓人,反而特意安排几个大嗓门的“读报人”,站在高板凳上扯着嗓子念。
城南,王二麻子的烧饼摊。
炉火通红,王二麻子手里揉着面团,一双充血的招子死死盯着板凳上的那个锦衣卫校尉。
那校尉也不含糊,抖了抖手里的《大明民报》,指着头版那个加粗的大黑标题。
“都听好了!孔圣人的后代,孔凡!为了听个响儿,在家里设了私刑。”
校尉往地上啐了一口:“剥人皮!做鼓!”
“咔嚓。”
王二麻子手里的擀面杖掉地上。
周围十几号食客,没人说话。
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动静。
“剥皮……做鼓?”
那个只有一只眼的退伍老卒,他死死盯着那个校尉:“官爷,这上面写的,是真事儿?”
“这是太孙殿下亲自审出来的案子,他的人头就在午门挂着。”
校尉把报纸往那个老卒怀里一塞:“自己去闻闻,上面还有血腥味。”
老卒抓起报纸。
那上面每一个字都扎进这帮苦哈哈的心窝子里。
“还不止!”校尉指着下面一行:
“户部尚书赵勉,一顿饭吃掉咱们一家子三年的口粮!河南那边遭灾,树皮都啃光了,他赵勉在家里拿牛奶洗澡!”
“这帮读书人,昨天还在夫子庙哭。”
校尉收起报纸,跳下板凳,整理一下绣春刀,轻飘飘地丢下一句:
“他们说,杀孔凡是有辱斯文,杀赵勉是暴政。他们要逼陛下要把太孙殿下废掉。”
“放你娘的屁!”
王二麻子抄起掉地上的擀面杖:“人皮做鼓?牛奶洗澡?这帮畜生!”
“他们还要给畜生求情?”
独眼老卒把手里的瓷碗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从破棉袄里摸出一把用来剔骨的短刀,大吼一声:
“老子当年跟徐帅打天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保的就是这种畜生?保的就是这帮给畜生哭丧的王八蛋?”
“走!”
“去夫子庙!”
“问问那个宋讷,问问那帮读书人,他们的书是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同去!算我一个!”
“我也去!我家隔壁二丫就是被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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