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踏入“造纸厂”的大门,于真真心里的感受与第一次截然不同。少了最初那种踏入未知险境的恐惧,却多了几分抽丝剥茧的沉重。
守卫在前面引路,她和凌希跟在后面。这一次,他们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目标很明确地朝着养鹦鹉的场地走去。
路线与上次谢堂带领的粗略参观有所不同,他们先是经过了那栋挂着“医务室”牌子的平房,然后一路向南,于真真忍不住细细打量沿途的一切——设施齐全的文化馆、传出稚嫩歌声的幼儿园、熙熙攘攘的菜市场……她的目光最终凝固在了一栋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二层建筑上,门牌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后勤处。
这种极具计划经济时代特色的称谓,让她恍惚间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与这个看似“五好”的社区格格不入,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从后勤处办公楼左侧的胡同拐进去,视野稍微开阔些,竟藏着一家招牌朴素的“职工饭店”,走过饭店后身,便是一片排列整齐的家属住宅区,多是带着小院的平房。
就在此时,于真真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呼吸也随之凝滞。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右前方的一处小院。
那院子的格局,都与她在村子里见过的、那个凌希放养小羊“小榆”时经过的院子一模一样!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一个在村中,一个在戒备森严的“厂”内,为何会出现两处完全相同的院落?
她怔神的功夫,凌希和守卫已经走出十多步远。
一股急切想要弄清楚缘由的冲动,让于真真下意识地小跑追上去,情急之下,竟从身后轻轻扯住了凌希的衣袖。
布料柔软的触感传来,凌希立刻停下脚步,回过头,清澈的眼眸里带着询问:“姐姐,怎么了?”
于真真忙不迭地指向那个让她震惊的小院,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凌希,你看那个院子!是不是和村里……”
凌希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目光在那院子上停留了不过一秒,便自然地收回,重新落在于真真脸上,眼中充满了疑惑,仿佛完全不明白她在惊讶什么:“姐姐,怎么了?那边有什么不对吗?”
于真真:“……”
他表现得太过自然,自然到让她瞬间产生了自我怀疑,是自己太敏感了吗?还是……他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是在刻意掩饰?
她这小小的动作和短暂的停留,也引起了前方守卫的注意,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虽未言语,但那审视的目光让于真真后背一凉。
她立刻松开攥着凌希衣袖的手,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快步走到凌希身前,脸上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语气带着刻意的娇嗔,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没什么,就是你们走得太快了,我差点跟不上。”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凌希用一种极其自然,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口吻,对那守卫说:“走慢点。”
更让于真真心惊的是,那面容冷硬的守卫,竟真的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守卫为什么这么听凌希的话?凌希那随口一句,分明是带着命令的语气!他一个凭借“以工养租”留在村里的年轻兽医,凭什么能如此自然地指挥“造纸厂”内部的守卫?
之前种种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对这里超乎寻常的熟悉、谢堂对他的另眼相看、他能自由出入禁地、如今又是守卫对他言听计从……
一个她不愿深想,却越来越清晰的答案,几乎要破土而出。
接下来的路程,于真真沉默得像个影子。
她再也没有心思去观察周围的环境,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新奇又矛盾的景象,此刻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一方面理智告诉她,凌希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他很可能与这个神秘“造纸厂”的核心秘密息息相关;另一方面情感上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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