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程沫,“我知道,嫁给我,你心里十分委屈。你放心,既然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你的,只是那元帕……”幽幽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程沫错愕地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中竟有一点点懊恼,他毕竟是个残疾人,自己态度是不是太恶劣了?但是转眼看见那刺眼的元帕,她马上铁下心肠,语气生硬地道:“元帕我会处理的,只要你不揭穿我就行。”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就在程沫以为洛景流已经睡着的时候,他才低声道:“睡吧,明早还要敬茶。”
新婚第二日,新妇要给公婆敬茶,他这样说,就是变相承诺不会揭发元帕一事,程沫心中一喜,盯着洛景流的目光不由变得有些复杂:“谢谢。”不论如何,洛景流不强求她履行妻子的责任,都值得感激;
洛景流没有说话,呼吸慢慢变得绵长清浅起来。
程沫松了口气,捡起那方雪白的帕子,犹豫半晌,终于狠下心,一口咬在手臂上,将元帕压了上去……
夜深人静,红烛摇曳。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床前。
来人一袭紧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寒光璀璨的眸子。
乌寒望着洛景流恬静的睡颜,戏谑道:“堂堂阁主,竟然心甘情愿陪她做戏,莫非你看上了她不成?”想到房顶上看见的那一幕,乌寒就忍不住想笑,这世上能让洛景流摔跟头的,恐怕没有几人吧。
洛景流旁若无人地坐了起来,抬眸时,幽深目光宛若月破层云,灿若星辰,浑然不似白日里的空洞无神。
他看了一眼被迷晕的程沫,这女人很警醒,他稍稍动作,她都会立即睁开眼睛,若不是摘星阁的迷香无色无味,恐怕她还不会中招呢。缓缓披上睡袍,洛景流淡淡地道:“不是说她不知道自己有孕的事情吗?”如果不知道,怎会拒绝同房?还用他处血冒充落红?
提起这件事,乌寒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自从夫人向侯爷提议这桩婚事后,他便负责观察程沫的一举一动,发现她和大多数不受宠的小姐一样,胆小怯懦,整日伤春悲秋,连被人陷害都不知道,哪想刚到侯府,就明目张胆给阁主使了绊子!
讪讪一笑,他绕着耳旁垂下的一缕长发,“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没想到这女人那么擅长伪装,连我都被她骗了……现在该怎么办?”
洛景流移步到窗前,望着远处明明暗暗的灯火,“无碍,那边已经安排的天衣无缝了,任她如何聪明,也无法摆脱卸磨杀驴的命运,要怪,只能怪她贪心侯府富贵。明知自己有孕还要嫁过来,殊不知她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如果她出嫁前主动退婚,至少能保住一命。”
“那她腹中的孩子……”乌寒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洛景流的骨肉。
洛景流长身玉立,眸淡如水,清冷的声音仿佛从远天传来,一字一句地飘入乌寒耳中,“死了,只能说明他不配来到这世上。”
乌寒生生打了个寒颤,抱拳道:“属下明白了。”他自称属下的时候并不多,但是刚刚洛景流的话,提醒他,对方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让他莫名地想要臣服。
“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擅自决定。”漫不经心的语气,携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不容拒绝。
“是!”乌寒恭声应道,身影一闪,没入夜色当中。
洛景流目送他离开,默默站了片刻,才回到床前。
床上的女人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秀眉微蹙,檀口轻张。大红的被子从她肩头脱落,露出身上的鲜红嫁衣。她,竟然怕他怕到那个地步,宁可和衣而睡!
注视着程沫娇媚的睡颜,洛景流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角忽的勾起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