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迷离的光芒,悠扬的小提琴声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戛然而止。
原本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宴会厅,此刻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刚刚一脚踹开大门的少女身上。
沈清欢站在门口,身后是漆黑咆哮的雨夜,身前是温暖奢靡的人间富贵。
她就像是一个误入天宫的乞丐,又像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厉鬼。
浑身湿透的破烂礼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削见骨的身形;原本精致的小脸被污泥遮盖了大半,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幽幽地泛着寒光;光着的脚丫踩在进口的手工羊毛地毯上,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黑脚印,伴随着泥水滴落的“滴答”声。
脏。
太脏了。
这是在场所有上流社会精英们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字。
紧接着,便是掩饰不住的嫌弃与鄙夷。
“天哪,这是谁啊?怎么跟个叫花子似的?”
“保安呢?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这可是沈家的千金庆功宴!”
“哎哟,离远点,别把晦气沾身上了,看着就恶心。”
窃窃私语声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
站在人群中央的沈晚宁,此时正挽着沈母的手臂。她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高定蕾丝公主裙,脖子上戴着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整个人显得圣洁而高贵。
当她看清门口那个身影时,原本端庄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瞳孔剧烈收缩,那是极度恐惧下的生理反应。
沈清欢?!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明明那几个人说已经得手了,明明她亲眼看到沈清欢滚下了乱葬岗的那个死人坑!
“鬼……她是鬼……”
沈晚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沈母的肉里。
沈母李云吃痛,皱眉看了一眼女儿:“晚宁,你怎么了?”
沈晚宁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她看到沈清欢脚下的影子,虽然淡,但确确实实存在。
没死?
这个贱人的命竟然这么大!
沈晚宁深吸一口气,影后级别的演技瞬间上线。她压下眼底的惊恐与怨毒,眼眶瞬间红了一圈,松开沈母的手,提着裙摆,一副受到惊吓却又关切万分的模样,朝着沈清欢小跑了两步,却又在距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姐姐?真的是你吗?”
沈晚宁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你这一整晚都去哪了呀?我和爸妈都急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想不开,离家出走了呢!”
这一句话,看似关心,实则诛心。
不仅坐实了沈清欢“夜不归宿”的罪名,还暗示她“性格孤僻、不懂事、让父母操心”。
果然,周围宾客看沈清欢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原来这就是沈家刚接回来的那个真千金啊?”
“啧啧,真是一股穷酸气,跟晚宁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听说是在乡下长大的,没教养也很正常,这种场合玩失踪,真是上不了台面。”
沈清欢站在原地,并没有理会周围的闲言碎语。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晚宁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越来越大。
“离家出走?”
沈清欢偏了偏头,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露出那双冷得吓人的眼睛,“我的好妹妹,我这身泥是从哪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乱葬岗的土,可是特别粘人呢。”
听到“乱葬岗”三个字,沈晚宁的脸色瞬间惨白,心虚地避开了沈清欢的视线。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沈晚宁慌乱地看向沈母,“妈,你看姐姐,都在说胡话了,快让人带她下去休息吧。”
沈母李云此时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满地狼藉的泥水,看着那些贵妇太太们嘲弄的眼神,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今天可是沈家的大日子!是为了庆祝晚宁拿奖,顺便向京圈展示沈家教女有方的重要场合!
结果,全被这个丧门星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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