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中听那故事听了个两眶含泪,一旁沉寂了多时的老药商缓了许久,亦终竟不由得发出声沉沉的叹息。
“呜呜,那么好的一个师姐,怎么就这么凄凄惨惨的死了!”宋识礼垮着脸用力拍了拍桌面,手中被他攥得已潮湿发黏了的瓜子,登时挤作了一团。
——在刚听到那师姐用歪理解说着自己的剑势,说自己只想当飞瀑悬泉,而不想当江河湖海的那会,他还觉着这人说出来的话真是好听,还有心情去嗑他手里抓上来的这把瓜子。
但等到掌柜的说她“死了”,说她死在一个“日光晴好的春日”的时候,他手中的瓜子就再吃不下去了。
——他吃不下去了,他只恨不能钻到那个故事里面,恨不能回到当年,恨不能去帮着那个师姐,帮着那些已受了伤的小剑客,去手刃掉那些该死的敌人!
小郎中越想越是难过,他鼻子一酸,嘴巴一撇,眼下竟当真滚出了两行清泪——他猜到了那水牌后定然藏着不少故事,但他没想过那后面藏着的,竟会是这样一个令人心痛不已的故事。
他原以为那个喜欢吃椒麻炒鸡的人会是老板娘的朋友或爱人——不想那人的确是她的朋友,但却是她已故去多年了的朋友。
已故去多年的……
小郎中脸上的泪淌得更猛了些,老药商见此,竟也是难得的没再骂他“没有出息”。
这正处在最“多愁善感”年纪的小郎中抹着两眼哭了半天,直至他自那故事里悲怆的情绪中拔出了身来,他方抽噎着,胡乱拿袖子擦了下脸。
“对了,店家,你那个师姐叫什么呀?”宋识礼道,他嘴上照旧问着问题,只眼中挂着的却不再是那股子纯粹的好奇。
这会他眼里藏着悲痛又带着郑重,像是想通过这名字,去记住一个素未谋面的“故人”。
由是女人被他眼中夹杂着的情绪震得怔愣开来,她定定在那桌边矗立了良久,老半天才垂下眼睫,声线轻飘飘的,宛若晚夜里最轻柔的风:“漱月。”
“花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