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靖国公府,侧门。
白袍童子一步一步往外挪,时不时叹口气。
身侧,迟鹤酒催促着徒弟:“阿笙,怎么走得这么慢?快点。”
“师父,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现在离京啊?”
阿笙皱着眉头:“咱们多住段时间不行吗,在这里一日三餐都有肉吃,多好啊。”
之前跟着师父游历四方,身上没什么钱,半个月他才吃得上一次肉。
好不容易到了繁华的京都,没过几天好日子呢,就又要走了。
迟鹤酒摇了摇头:“好徒儿,为师要你走,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若是再在京都待下去,肉不一定吃得上,命是肯定要丢的。”
“为什么?”阿笙好奇:“难道京都有我们的仇家?”
迟鹤酒点了点头。
“真的?!”阿笙大惊失色,“是谁?是对您爱而不得,想要杀了您下酒的万花谷谷主?”
“还是您拒绝出诊的,令他终身不举的逍遥峰长老?”
阿笙赶忙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挨个查看。
“不能啊,上个月,咱们才刚遭到了万花谷跟逍遥峰的联合追杀,但到了京都附近,他们就停了,这群人应该不敢进京才对。”
迟鹤酒:“都不是。”
“那是谁?”
他叹了一声:“千机阁阁主。”
阿笙脸色骤变:“不会吧?!”
“虽然我也希望这是假的,但这确实是真的,慕观澜就在京中。”
迟鹤酒沉痛地开口:“所以,好徒儿,你觉得咱们该不该跑?”
他话音才落,阿笙已经从他面前消失了:“师徒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跑,师父再见!”
他的声音回荡:“来年我会记得给您烧头香的!”
迟鹤酒反应过来,暴跳如雷。
“好你个阿笙,我让你学轻功是为了让你丢下师父逃命的吗?!给我回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边寂静。
迟鹤酒捂住胸口,像是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件事:“……逆徒啊!”
他长吁短叹,痛彻心扉了一会儿后,从身上挂着的小布袋里,摸出一张银票,拭了拭那不存在的泪。
“还好我早有准备,钱跟出京文书都在我这儿,我看你小子往哪儿溜。”
迟鹤酒说着,悠哉悠哉地离开了靖国公府,往城门走去。
临近长平街,穿过一条巷子时,原本消失不见的阿笙,再次回来了:“嘿嘿,师父。”
迟鹤酒慢悠悠往前走:“哟,怎么知道回来了?继续跑啊。”
“师父您说的哪里话?”阿笙讪笑着到他身边,“我怎么可能会丢下您,一个人跑路呢?我们师徒两个一定是共同进退的。”
“阿笙啊。”迟鹤酒瞥着他,“下次说这话前,先问问自己良心痛不痛。”
阿笙坦荡荡:“我没有良心,师父,您忘了,我拜入山门的第一天,您就说本门第一要事,就是先把良心喂狗吃。”
“是吗?我有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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