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一行人带着伤亡与风尘,在夜色中返回龙骧峪。龙首关的守军早已望眼欲穿,见到镇守使安然归来,虽见队伍减员、人人带伤,仍是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随即迅速开关放行。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峪内。当胡汉踏入镇守使府时,李铮、杨茂、欧师傅等核心人物已齐聚在此,人人面色凝重。阵亡护卫的遗体被小心安置,伤者立刻被柳氏带人接去救治,浓重的血腥气与肃穆的气氛弥漫开来。
“镇守使!”李铮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后怕与愤怒,“西河陈氏,安敢如此!”
胡汉摆了摆手,脸上虽带疲惫,眼神却异常清明锐利。“意料之中。宴席之上,我驳了陈老太公的面子,坏了他整合周边、称霸一方的谋划,他便行此险着,欲除我而后快。只可惜,他低估了我等的战力,也低估了我龙骧的决心。”
他没有时间沉浸在愤怒或悲伤中,立刻切入正题:“经此一事,我龙骧军镇与西河陈氏已势同水火,再无转圜可能。陈氏经营数代,实力雄厚,此番未能得手,必不甘心,定会酝酿更大规模的报复。我等必须即刻调整方略,全力备战!”
众人精神一振,肃然聆听。
“张参军,”胡汉看向刚刚包扎好手臂伤口的张凉,“你伤势如何?”
“皮肉伤,不碍事!”张凉挺直腰板。
“好!兵曹即刻起,进入全面战时状态!”胡汉声音斩钉截铁,“所有战兵取消轮休,加紧操练,尤其是守城与山地防御作战。龙首关及所有外围哨所,增派兵力,储备足量滚木礌石、火油箭矢。派出更多侦骑,严密监控西河方向,尤其是通往我龙骧峪的所有大小路径,我要陈氏一兵一卒的动向,都尽在掌握!”
“遵令!”张凉抱拳,眼中战意熊熊。
“李参军,”胡汉转向李铮,“户曹需全力保障军需。即刻清点所有粮草、物资库存,统一调度。组织民夫,协助兵曹运输守城物资。颁布临时征召令,峪内所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丁,需按保甲编练,承担辅助守城、运输、巡哨等任务。同时,安抚好伤亡者家眷,抚恤务必优厚、及时!”
“下官明白!”李铮深知责任重大,郑重应下。
“杨参军,欧监,”胡汉最后看向工建部负责人,“工坊区乃我龙骧命脉,亦是敌人可能重点攻击的目标。需立刻加强工坊区防卫,增派战兵守卫。所有工匠,分为两班,日夜不停,全力生产箭矢、弩机、修补甲胄。‘掌心雷’与‘轰天雷’的制作,在保证绝对安全与保密的前提下,尽可能增加产量。此外,还需赶制一批应对攻城器械的用具,如铁蒺藜、夜叉擂(守城用阻隔器械)等。”
“镇守使放心!老夫便是豁出性命,也绝不让工坊出半点差池!”欧师傅须发皆张,激动地说道。杨茂也重重顿首。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将整个龙骧军镇迅速而高效地动员起来。战争的阴云迫使这个新生的政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凝聚力与行动力。
次日,整个龙骧峪的气氛已然大变。往日田间地头的悠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往来穿梭的传令兵、加紧操练的士兵队伍、以及扛着物资匆匆而过的民夫。龙首关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守军的目光更加警惕。蒙学堂暂时停了课,年纪稍大的学子也被组织起来,承担一些传递消息、协助后勤的轻便任务。
胡汉亲自巡视了龙首关和几处关键哨所,检查防务,鼓舞士气。他看着那些虽然紧张却目光坚定的士兵和百姓,心中稍安。这就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根基,或许还不够强大,但已然具备了顽强的生命力。
然而,他心中清楚,仅靠被动防御,终有尽时。陈氏如同一头盘踞在西河的恶虎,若不将其打疼,甚至打残,龙骧峪将永无宁日。
在镇守使府内,对着那张日益详尽的周边地图,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胡汉心中逐渐成型。他指着西河坞堡与龙骧峪之间的一片区域,对张凉和王栓说道:“陈氏欲攻我,必倾巢而出,其巢穴必然空虚。若有一支奇兵,能绕过其主力,直捣西河坞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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