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槿手掌扶在腿上,强行将自己压制住。
“我只是坐麻了。”
话毕,她双腿迈动,想从裴衍腿上移下去。可双腿早就因为害怕失去了力道,竟狼狈地滑落而去,跌坐在裴衍脚边。
要不是手下意识扶住裴衍的腿,支撑了下身子,得更狼狈。
“这是毒发了?”裴衍稳坐不动,丝毫不关心云朝槿的惨状,不仅如此,他还长指撑着下颌,视线朝下,打趣之声。
云朝槿仰望他一眼,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来。
“怎么会,我只是双腿坐麻了,歇会就好。”云朝槿嘴唇都吓白了,出口的声音底色满是涩然抖擞。
裴衍听出来了,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沐儿!”云朝槿一手倚着裴衍的腿,坐在地上稍作缓神,朝外喊到。
等了一会,无人进来,也无应声。
“沐儿!”她又喊一声。
她现在感觉全身都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头皮,在松动。
完了她的头发要不保了。
必须赶紧让沐儿搀扶自己回去,她探脉诊治,能救还是要自救的。
“你的丫鬟许是和随风一起去录口供了。”裴衍道。
云朝槿眼睛更瞪大,“夫君怀疑是我偷了药?”
“何出此言?”裴衍反问。
“不怀疑我,为何要让我的丫鬟去录口供?”云朝槿带着质问。
说到底,裴衍都是不信任她,想让她死。
“每个下人都需要录制,并非只有你的丫鬟。”裴衍解释。
也不知云朝槿听进去没有,垂低着脑袋,一字不发。
“喝口茶,压压惊。”男人不明情绪之声从头顶传来。
云朝槿伸手去接,男人并不放手。
“你端得稳?”裴衍瞄过她颤栗的手。
云朝槿双手立马扣在一起,死手别抖啊。
裴衍摇了摇头,稍低下些身子,将茶喂到她嘴边。
云朝槿跪伏在他脚边,要仰头才能接到他的茶。
这是裴衍第一次,这般认真地近距离看云朝槿。
小巧精致的脸似还没有他巴掌大,两排纤长浓密的羽睫抖擞着,杏眼里透着对未来的恐慌,还有自己性命的彷徨。
不知为何,他心底起了恻隐之心。指腹竟摸上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