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字迹:谢安平的工整,常少莲的娟秀,马凤乐的飞扬。
他道了谢,几乎是跑着回练功场。
王伦正在等他,见他跑来,也站了起来。
“来了!三封都来了!”
林怀安扬着手里的信,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快拆开看看!”
王伦也激动起来。
两人在槐树下坐下,林怀安深吸一口气,拆开第一封——谢安平的。
信很简短,但意思明确:
“计划甚好,愿往。
我可负责账目、算术教学。
预计八月二日抵温泉村。
另,我可筹措大洋两元,已备。
谢安平 七月二十八日”
“太好了!”
王伦小声欢呼。
第二封,常少莲的:
“怀安同学:见信如面。
知你所谋,心向往之。
我可负责语文教学,已开始编写识字歌谣。
预计八月二日到。愿尽绵薄。
常少莲 七月二十八日”
第三封,马凤乐的,字迹飞扬,几乎要飞出信纸:
“林怀安!
你这家伙跑西山不叫我们!
不过这主意棒极了!
我当然来!不但我来,我还拉了我表姐高佳榕,高二乙班的,画画特别棒!
还有个郝宜彬,也是高二乙班的,大个子,能扛能搬!
我们仨八月二号一块到!
等着我们!
马凤乐 即日”
信里还夹着一张小纸条,是高佳榕写的:
“我可教图画,已开始准备教材插图。高佳榕”和郝宜彬的:
“我可负责体育教学,已备篮球、跳绳等物。
家父支持,捐助大洋五元,已交马凤乐。郝宜彬”
林怀安一遍遍看着信,眼眶有些发热。
他们愿意来,不但愿意来,还带了人,带了钱,带了物资。
他们理解他,支持他,愿意和他一起做这件事。
“六个人…”
他喃喃道,“我们有六个人了。”
“是七个。”
王伦笑着说,“还有我呢。”
“对,七个。”
林怀安抬起头,看着王伦,也看着远山,“七个。够了。”
他把信仔细收好,和王伦一起去找王崇义。
老人正在屋里看书,听完他们的汇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好。”
他连说两个好字,“人心齐,泰山移。
你们这几个年轻人,有心了。”
“师父,那我们现在…”
林怀安问。
“现在,该做最后的准备了。”
王崇义站起身,“教材,物资,住处,吃饭…这些都要安排好。
八月二号,没几天了。”
“是!”
林怀安和王伦齐声应道。
从王崇义屋里出来,夕阳正好。
金红色的光芒洒满西山,洒满温泉村,也洒在两个年轻人的肩上。
林怀安站在院子里,望向北方——那是北平城的方向。
他的朋友们正在那里准备,准备来这西山脚下,和他一起,做一件也许微不足道,但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的事。
他不知道前路会遇到什么,不知道这十九天会多难,不知道最终能做成什么样。但他知道,这一步,他必须迈出去。
为了三叔,为了那些没学上的孩子,也为了他自己——那个曾经软弱,但正在变强的自己。
夜幕降临,星辰渐起。
明天,将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