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姬北辰的喊声撕破夜空。
几乎是同时,整个前锋营炸开了锅。
老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抓起武器冲出帐篷的动作快得惊人,那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练就的本能。没有慌乱,没有询问,所有人按照训练时的位置迅速结成防御阵型。
雷震从篝火旁一跃而起,手中酒囊落地,酒液渗入雪中。他冲到姬北辰面前,眼中没有怀疑只有凝重:“方位?距离?数量?”
“东南,五里,地底三十丈,三千以上。”姬北辰语速极快,“不是从地面来的,是从地下!”
“地底?”雷震眉头拧成疙瘩,“你确定?”
“确定!”
雷震盯着姬北辰的眼睛看了三秒,然后转身怒吼:“全体听令:盾阵前顶!弓手预备!结‘不动如山阵’!”
军令如山。
五百老兵迅速变阵。前排一百人擎起半人高的玄铁重盾,盾面砸入冻土;中间两百人长枪如林,枪尖斜指前方;后排两百人弯弓搭箭,箭头涂抹着克制邪祟的朱砂符水。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十息。
云渺儿和邓婵玉也赶到姬北辰身边。
“真的是地底?”云渺儿手指轻弹,三枚阵旗没入地面,“我布了‘地脉感应阵’,但……现在还没动静。”
“太初灵光的扫描不会错。”姬北辰低声道,“婵玉,等会儿如果开战,你不要冲太前。你现在的修为……”
“我知道。”邓婵玉握紧双刀,“但武技还在。杀两个杂兵,够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冰原上的风卷起雪粒,打在盾牌上发出沙沙声响。月光惨白,将所有人的影子拉长扭曲。空气紧绷得像拉到极限的弓弦。
一炷香过去了。
两炷香过去了。
地底毫无动静。
有老兵开始小声嘀咕:
“真有敌人吗?”
“地底三千?开什么玩笑……”
“不会是新来的吓破胆了吧?”
雷震回头瞪了一眼,嘀咕声立刻消失。但他自己也开始怀疑,因为他的神识扫过地底,只能感觉到微弱的震动,根本不像有三千大军的样子。
“姬掌令,”雷震压低声音,“你那个探查术法……会不会有误差?”
“没有误差。”姬北辰斩钉截铁,“它们在接近,现在距离三里,深度二十五丈……速度放慢了。”
“为什么放慢?”
“不知道。可能……在观察我们?”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后背发凉。
如果地底的敌人有智慧,会观察、会判断,那比无脑冲锋的怪物可怕十倍。
又过了半刻钟。
突然——
“咔嚓!”
东南方向百丈外的冰面裂开一道缝隙。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裂缝如蛛网般蔓延,最后汇聚成一个直径十丈的破口。
“来了!”有人大喊。
所有弓手同时拉满弓弦。
但破口里涌出的,不是黑甲军,也不是任何已知的怪物。
是……人。
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
他们穿着用兽皮和破布勉强缝制的衣物,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在月光下能看到皮下的淡蓝色血管。最诡异的是他们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冰蓝色,像两颗冻结的宝石。
他们一个接一个从破口爬出,动作缓慢而僵硬。有人拄着木棍,有人抱着婴孩,有人搀扶着老人。没有武器,没有敌意,只有……死寂。
“这是……”雷震愣住了。
前锋营的士兵们也懵了。
敌人?这怎么看都像难民。
但谁敢保证不是伪装?
“弓手别放箭!”雷震喝道,“保持警戒!”
那些“人”爬出冰窟后,聚集在一起,大约三百多人的样子。他们看向前锋营的方向,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既不恐惧,也不好奇。
为首的是个瞎眼老人,脸上布满冻疮,手里拄着一根镶嵌着某种动物牙齿的骨杖。他朝前走了几步,停下,张开嘴——
发出了一串古怪的音节。
不是已知的任何语言。音节短促、尖锐,带着某种韵律,像古老的歌谣,又像……咒语?
“他在说什么?”雷震皱眉。
没人听得懂。
姬北辰看向云渺儿:“阵法师有办法沟通吗?”
云渺儿思索片刻:“有一种‘万族通用阵纹’,是上古时期各族交流用的。但需要对方配合,在沙地或雪地上画出对应纹路。”
“试试。”
云渺儿走上前,在雪地上用手指勾勒出一个简单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画着波浪线。
那符号的意思是“和平”。
瞎眼老人“看”向符号的方向——虽然他眼睛闭着,但似乎能感知到。他沉默片刻,也走上前,用骨杖在雪地上画了起来。
他画的符号更复杂:一个三角形,中间有螺旋纹,周围点缀着冰晶状的图案。
云渺儿盯着符号,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姬北辰问。
“这符号……我没见过。”云渺儿摇头,“但结构很像上古‘寒渊部族’的祭祀纹。我家里有残卷记载,寒渊部族是北海原住民,三千年前就存在了。”
“寒渊部族?”雷震插话,“我听过这名字。传说他们世代生活在北海冰原下,靠捕猎冰海鱼群和采集地脉冰晶为生。但近百年来几乎没人见过他们,都以为灭绝了。”
瞎眼老人见云渺儿看不懂,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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