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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房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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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军回头,握住妻子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

    “我媳妇儿,长得俊,皮肤白,就该穿这正红色!”

    他转头对售货员道,“咱家要盖新房了,扯红布,喜庆!”

    “盖新房?”

    女售货员的眼神又变了,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惊讶。

    “同志,就这个,给我扯两‘丈’(约6.7米)!”

    “两丈?!”李兰香的眼睛都瞪圆了。

    两丈布,足够她从里到外做一身新褂子新裤子,还绰绰有余!

    “军哥,使不了……使不了那么多……”她急得直摆手。

    “听我的。”徐军不容分说地按住她,“老板娘,就得有老板娘的样子。”

    “……好。”

    李兰香不再说话了,她低下头,眼圈却“唰”地一下红了。她死死地咬着嘴唇。

    “算你这媳妇儿有福气。”

    女售货员嘀咕了一句,但态度已经彻底变了。

    她麻利地搬下那卷红布,“刺啦——”一声扯开,用木尺“啪、啪、啪”地量足了两丈,剪刀“咔嚓咔嚓”几下。

    “一共八块四毛钱,再加两丈工业券。”

    在1982年,的确良布一米(三尺)要两块多钱,两丈布(六米多)这个价钱,绝对是“奢侈品”!

    徐军看都没看,从李兰香的兜里(她还懵着,任由他掏)摸出钱夹,数出了钱和票。

    李兰香哆哆嗦嗦地接过那匹沉甸甸、滑溜溜的红布。

    那布料是如此的鲜艳,刺得她眼睛都有些发慌,但她的心,却像是被这团火给彻底点燃了。

    “下一站,铁匠铺!”

    徐军提着买好的烟和糖,拉着还像在梦游一样的李兰香,走出了供销社。

    镇上的铁匠铺在最东头,离老远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和那股子浓烈的、热铁和煤烟混合的气味。

    一个光着膀子、满身黑灰的老师傅正抡着大锤,砸着一块烧红的铁犁铧。

    “老师傅,歇歇。”

    徐军递上了一根刚买的“大前门”。

    老师傅停下手,接过烟,挂在耳朵上,瓮声瓮气地问:“打啥?”

    “打几样家伙事儿。”徐军也不废话,“一口好钢的锄头,一把宽口的铁锹,要结实,能和石灰的那种。”

    “行。”

    “另外……”

    徐军从怀里摸出一张纸,这是他昨晚连夜画的,“打十二支这个。”

    老师傅接过图纸,借着火光一看,愣住了。

    那纸上,画着两种箭头,一种是宽面、带血槽的“柳叶箭”;另一种是三棱锥形、带倒刺的“三棱箭”。

    “小子……你这是打猎用?”

    “防身。”

    徐军淡淡道。

    “好钢可不便宜。”

    “用最好的钢。”

    徐军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拍在铁砧上,“这是定金。三天后,我来取。”

    老师傅看着那十块钱,又看了看徐军那双精光内敛的眼睛,点了点头:“三天后,这会儿,来取。”

    办完了这两件事,才到了今天的“正事”。

    徐军赶着骡车,拉着李兰香,来到了镇子北郊的“红旗机械厂”。

    这厂子可了不得,红砖的高墙,乌黑的大铁门,门口还站着个戴着红袖标的门卫(传达室大爷),威风凛凛。

    李兰香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徐军却坦然自若,他把骡车停在远处,提上一条“长白山”香烟,和一包“高粱饴”,独自走了过去。

    “大爷,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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