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天气渐渐热得不像话。姜家坳的玉米地锄过二遍草,算是暂时能喘口气。可闲不下来,红薯秧要扦插,晚豆角要搭架,水田里的稗草也跟着疯长。徐瀚飞每天依旧是顶着日头出,披着星星归,一身汗水,两脚泥。累是累,但看着地里庄稼一天一个样,绿得发亮,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
前些日子凌霜关于水力石磨的回信和那本书,被他当宝贝似的收在枕头底下。晚上收工回来,再累也要在油灯下翻看几页。那些图纸、公式,很多他看不太懂,但里面一些简单的道理和别处的土法子,让他开了眼界。原来那哗啦啦流了几辈子的山溪水,还真能琢磨出这么多花样来。他心里那个利用水力的念头,像颗种子,悄悄发了芽,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长成大树。
这天傍晚,他正蹲在院坝里修补箩筐,生产队的会计隔着老远就喊:“小徐!信!省城来的,厚着呢!”
徐瀚飞放下手里的活,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接过信。信封比平时鼓囊不少,捏着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东西。道了谢,他拿着信没急着拆,先回屋舀水洗了把脸,擦了擦身上的汗,这才在桌子前坐下,就着窗外还没完全暗下去的天光,小心地拆开信封。
先抽出来的是厚厚的几页信纸。凌霜的字迹一如既往的清秀,但似乎比平时更兴奋些。
“瀚飞同志:见信好!上周末,我们学校搞了个高校联谊活动,文理农医好多系都参加了,热闹极了!”开篇就是扑面而来的热闹气息。“我特意跑去农学院的展台转了转,跟他们好几个同学聊了天,可长见识了!”
徐瀚飞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仿佛能看见她挤在人群里,眼睛发亮、好奇打听的模样。他继续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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