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姐姐在黑暗中醒来,浑身插满藤管,听见外面欢呼雷动:“药灵成体,长生可期!”而她只能无声呐喊,无人应答。
她看见她一次次试图挣脱藤锁,换来的是更深的镇压,更重的封印,直至魂魄破碎,记忆蒙尘……
云知夏咬紧牙关,唇角崩裂,鲜血顺着下巴流淌。
但她没有停下,反而加深内观,以医心通明之力,反向共鸣那道残魂。
她将自己的生机,一丝丝、一缕缕,透过药心相连的通道,缓缓注入那早已枯竭的神识深处。
“姐姐……”她声音颤抖,却坚定如铁,“你不是药灵,你是人。”
“你的名字叫沈沉霜。”
“你的痛,我来背。”
风停了,云散了,连远处九厄灯塔的微光都仿佛黯淡了一瞬。
墨三十三单膝跪地,手中长刀深深插入石缝,指节发白,眼中血丝密布。
他想冲上去,想拦下这场自我凌迟般的救赎,可当他抬头望见她眉心那点金痕——那贯通生死的医者之证——他终究没能动。
她必须走完。
否则,沈沉霜永不得安;她云知夏,也永远无法真正成为自己。
痛感已蔓延至四肢百骸,骨骼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瞬就要寸寸断裂。
她的呼吸越来越浅,脸色苍白如纸,可眼神却愈发清明,像穿透了九幽黄泉,直视命运本质。
就在她几乎被痛楚吞噬之际,心口烙印骤然发烫——刹那间,她心口烙印骤然发烫,仿佛有熔岩自神识深处炸开,灼得五脏六腑几欲焚尽。
青黑色藤影如蛇般从她体内抽离,扭曲盘绕,在虚空织成一口古老的棺形虚影——正是当年镇压沈沉霜魂魄的药藤囚棺。
风止,云凝,天地为之一寂。
棺中残魂缓缓显形,一袭素白衣裙的沈沉霜立于其前,眉目与云知夏七分相似,却更添几分被岁月磨蚀的哀婉。
她望着眼前这个“夺走”她命运的妹妹,泪如雨下,声音破碎如秋叶:“你……何必替我受这罪?九十年封印之苦,不是凡躯能承!”
云知夏没有退后一步。
她缓缓抬手,指尖轻触姐姐冰凉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拂去幼时落在对方眼角的雪。
她的掌心仍滴着血,那血却不再鲜红,而是泛着淡淡的金光,是医心通明圆满后的生机之色。
“你说我窃你命?”她低笑,嗓音沙哑却坚定,“可若没有你替我活过这九十年,在那藤棺里日日承受剜心幻痛,又哪来的我?你以为我是逃出生天的那个幸运儿?”
她顿了顿,眸光如刃,直刺命运本质:
“不。真正活着的,从来都是你。而我……不过是你用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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