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流写认罪书的脸,以及头颅滚落的闷响,掠过贾珏的心湖,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便迅速沉没,再无波澜。
对贾珏而言,贾琏之死真的连插曲都算不上。那不过是在奔赴前程途中,顺手碾死了一只挡在路前、嗡嗡作响还企图蜇人的愚蠢飞蝇。
恩怨已了,价值榨取殆尽,留在这里徒添污秽。
贾珏的目标始终清晰——幽州,静塞军大营,那才是自己在此方世界真正腾飞的原点。
昨夜短暂的休整,让贾珏得以更充沛的精力和状态去迎接那里的一切。
功勋的认定、未来的挑战、以及对王淳那老贼无声的威慑。
贾珏甚至未曾回头再看一眼那座渐渐隐入晨雾中的军堡,仿佛那里从未发生过什么。
塞外的朝阳越升越高,将这支沉默小队的影子长长地拖曳在坚硬冰冷的土地上,笔直地指向大营的方向。
贾珏微微一提缰绳,声音沉稳,在清冷的空气中清晰落下。
“出发。”
随后一行人便再次踏上了行程。
一个时辰后,王淳住处。
王淳坐在书案后,背对着光线。
早上送来的热茶早已冷透,凝在杯底一层混浊的油膜,正如他此刻的心绪。
昨夜贾琏离去时那怨毒的眼神和隐含的威胁,如同毒蛇的信子,反复噬咬着他的神经。
不安,深重的不安在冰冷的官署里弥漫、发酵。
那根名为贾琏的刺,扎在肉里,随时可能流脓坏疽。
不能再留了。
他喉结滚动,发出一个指令,声音干涩得如同沙砾摩擦。
亲兵领命而去,目标是城南那处不起眼的小宅院。
王淳的意图很简单。
驱赶,像赶走一条疯狗,尽快将这祸患送走,送出南关城,送出幽州,让贾琏滚回镐京。
只要贾琏滚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交易、那箱沉甸甸的金珠,或许就能随着远去的马蹄彻底埋葬。
然而,他等来的并非预想中贾琏怨愤却不得不屈从的灰溜溜身影,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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