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不再犹豫,屈膝、纵身,悄无声息地翻出了院墙,落在外面的巷子里。
可脚刚落地,他又改变了主意。
“都来了,不等一等岂不可惜?”
杨景心里念头一转,又有些不甘心。
他心中暗暗估算着时辰,“就等一个时辰,若是沈烈还不回来,便彻底作罢,改日再寻机会。”
打定主意,他身形一晃,又翻回了院内。
……
与此同时,平义坊的一条灰暗巷子里。
狂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显得夜色深沉。
巷子尽头,一个踉跄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来,正是沈烈。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还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
今晚他约了几个相熟的好友喝酒,酒桌上,他把想教训杨景的念头说了出来,唾沫横飞地骂了杨景半天,说一定要让那小子知道厉害。
酒桌上的反应不一。
有人劝他,说杨景如今可不是寻常武夫,校场试第四,身手了得,还得了官身,没必要跟他死磕,犯不上。
但更多的还是对他大力支持,一个个嚷嚷着要动手时吱一声,兄弟几个随叫随到!一个刚冒头的小子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沈烈被这话哄得通体舒坦,酒喝得更猛,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才有些醉醺醺地往家走。
他摇摇晃晃地拐过巷口,离自己家的院子越来越近,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杨景……小杂种……等老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风声依旧呼啸,将他的醉话撕得支离破碎,消散在夜色里。
沈烈虽喝了不少,但终究是暗劲高手,当来到安兴坊的时候,内劲在体内缓缓流转,无形中化解了部分酒力,倒是比方才好了一些。
他脚步虽摇摇晃晃,身子却还算稳当,头脑也保持着几分清醒,只是比平日里迟钝了许多,眼神也有些发直。
晚上在酒桌上时,他醉意还没这么浓,谁知一路被狂风刮着,酒气反倒涌了上来,太阳穴突突直跳,晕乎乎的像是踩着棉花。
不过内劲运转之下,酒意去的也快。
晃晃悠悠来到自家院门口,沈烈停下脚步,使劲摇了摇脑袋,试图驱散那股眩晕感。
他从腰间摸出钥匙,手指有些发颤地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拧开了锁,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他没有直接回正屋,而是拐进了厨房。
傍晚时特意让婆子卤了只烧鸡,想着就是夜里回来吃,此刻酒意上头,正好拿来垫垫肚子。
没一会儿,沈烈便拎着一只油光锃亮的烧鸡从厨房出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虚浮地往正屋走去。
“吱呀——”
他推开正屋的门,一股混杂着酒气与肉香的气息涌了进去。
还没等他走到桌边放下烧鸡,刚刚走进屋里,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呼啸声,带着破风之势,直扑他的后脑勺!
“不好!”
沈烈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浑身汗毛倒竖。
多年习武的本能让他意识到危险,可这攻击来得太过突然,快得超乎想象,他根本来不及转身格挡,只能下意识地猛地偏头,试图避开要害。
“嘭!”
一声闷响,拳头并未落在后脑勺上,却重重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那一瞬间,沈烈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巨力裹挟着霸道无匹的内劲,如同一座小山般轰然砸在身上。
后背的骨头仿佛都在呻吟,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前飞了出去。
“噗——”
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溅落在地。
他重重砸在屋内的八仙桌上,只听咔嚓几声脆响,结实的八仙桌竟被这股冲力生生砸得四分五裂,木屑与桌上的茶壶碎片飞溅一地。
门后,杨景缓缓收回拳头,看向沈烈的目光中有惊讶也有惊喜。
没想到沈烈居然真的回来了,倒省了他再下次再来的功夫。
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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