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阴陈氏牌坊楼那边,忙中偷闲的老秀才已经离开,返回中土神洲。
陈淳安并未现身陈氏,只是又悄然进了牌坊楼内。
陈氏樽门外那条大街上。
有个双手负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身后跟着个背剑男子。
那少年回过头,呵呵笑道:“方述啊,早知道这次南婆娑之行如此顺遂,当初就该让你待在大端西下的战场上,如此一来本王就能带上泷誉和钱行贲,肯定比带上你要有趣得多。”
背剑男子瞥了一眼这个心比天高的小王爷,摇了摇头,他一个玉璞境剑修,被指派来给他护道,没想到还被嫌弃了。
他无奈道:“王爷也不要太过乐观,太玄那边必定已经知道了王爷出京的消息,如今太玄那边就算再不济,也该派出一两个即便是我也觉得棘手的角色,他们不一定敢在陈氏这边动手,但若是王爷办完事回去的路上,却难保不会杀出那么一两个不弱的玉璞境,所以王爷还是小心些。”
那少年嗤笑一声,眼神忽然狠厉起来,“我倒是希望他们早一些出手,否则出门一趟,也太过无聊了。”
先前中土两大王朝间一场大战,起始于这位年纪轻轻的大端小王爷之前,他也是在双方大战后几年才出生。
大玄那边并非近期兵败如山倒才开始想要宰了这个小王爷,只是这小子实在命太好,那位裴姓女子武夫从小便极为喜欢他,几乎是看着他长大,大玄那边根本无从下手。
或许是因为在裴杯身边长大的缘故,这位小王爷的跋扈心性,中土神洲那边几乎人尽皆知,只是苦于忌惮那位武夫,大端王朝周边几座王朝的山上与山下,对于他的一些言行,算得上是极为忍让了。
方述默默跟在少年王爷身后,心中便不由得盘算起来,他几乎可以肯定,大端那边除了他这个明面上的玉璞境剑修以外,必定还有至少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护道人跟随,至于对方是个拥有山上特殊手段的玉璞境?还是仙人境?不得而知。
至于飞升境,却是不可能的,倒不是说大端王朝没法子说动一位飞升境为他们卖命,而是中土战场那边除了那位女子武夫以外,毕竟还需要那种出乎双方预料的后手,用以在那场即将分出胜负的战场上做那一锤定音的收官之人。
那么一个极其珍贵的飞升境,大端毕竟也至多就有那么一两位,不可能会派出来。
何况文庙规矩摆在那边,又是中土神洲这种地方,真当那些坐镇天幕的圣人眼瞎耳聋?
离陈氏牌坊楼其实极远的街尾那边,有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儒士,站在街边,他身边跟着几个身穿陈氏学府儒衫的年轻人。
若是崔瀺在此处,肯定便能一眼认出其中两个,就是先前在梅雨巷外边酒楼与自家师兄弟几人有过一场冲突的读书人。
那个被陈芷从中土神洲赶回婆娑洲的陈知宪。
而他们眼前的中年儒士,自然就是陈氏这边常年待在中土的君子陈津。
陈津转过头,看了一眼就算是在颖阴陈氏这边都极为出彩的年轻人陈知宪,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真的算起来,他与陈知宪同出一脉,都是陈氏旁系,他们这一脉,出了他这么个书院君子,极为不易。
那么这个更为出彩的陈知宪,他们这一脉自然是对其寄予厚望的,先前他跟随陈芷游历中土神洲,家族这边就数次托信于他,让他务必要照顾好这个前途无量的家中晚辈。
毕竟是前去参与文庙那边对于接下来的三教辩论一事,由不得他们不重视,陈氏最近这些年,除了家主醇儒那一脉,其实已经出现了青黄不接的景象,其中最为出色的便是陈知宪。
能够跟随陈芷前往中土神洲,还能让陈芷诚心叫一声师兄,足以见他在陈氏这边的地位。
文庙议事那次,陈津由于有事缠身并未跟随参加,只是让一个陈氏长辈和陈芷自己做主。
之后的事情,就众所周知了,陈知宪不知为何,被陈芷给赶回了婆娑洲。
对于其中缘由,陈芷早已经与他说过,这才让他跟随回到了婆娑洲陈氏。
但回来之后,陈氏主系那一脉,就好像并不知晓此事一样,直到如今都没跟他们几人询问过一句。
其实陈津知道主系那边的意思,所以他才一直待在婆娑洲并未折返中土,就是在等主系那边先表态,哪怕是兴师问罪,好歹他们这一脉还有他这么个君子在前边顶着。
但主系那边越是这样拖着,他反而越是心里打鼓,没底。
陈津正犹自出神,身边的陈知宪忽然目光一凛。
他跟着陈知宪转过头,只见不远处的书铺那边有个青年书生带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在买书。
陈津有些疑惑,便对陈知宪问道:“认识?”
陈知宪目光死死盯着那个青衫读书人,言语狠厉道:“自然认识,我就是因为他被陈芷赶回婆娑洲的。”
陈津眯起眼,“哦?这么说,他就是文圣一脉那个崔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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