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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葬龙听道,魂晶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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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日头西斜,细雨将歇,一道佝偻的身影才慢悠悠地从坊市外走来,正是那白老头。他依旧背着个破旧药篓,篓中零星几株草药,浑身湿透,步履蹒跚,与寻常采药归来的老农无异。

    莫小白放下茶钱,起身迎上,拱手道:“白道友,又见面了。”

    白老头抬头,浑浊的老眼看了他一下,咧嘴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友。怎么,还对老朽那些破烂石头感兴趣?”

    “非也。”莫小白摇头,坦然道,“前日听道友一席话,心中有所惑,特来请教。”

    “哦?”白老头似乎有些意外,打量他几眼,呵呵一笑,“老朽一个行将就木的废人,能解什么惑?不过既然小友不嫌弃,寒舍简陋,若不介意,可随老朽回去喝杯粗茶,慢慢聊。”

    “求之不得。”莫小白点头。

    白老头的“寒舍”,在坊市最角落,是间倚着山壁搭建的简陋茅屋,以竹篱为院,种着些寻常药草,鸡犬之声相闻,颇有几分山野隐士的味道。屋内陈设更是简单,一床、一桌、两凳,墙角堆着些晒干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白老头生火煮水,取出个陶罐,抓了把自家晒的野茶放入,注入沸水。茶汤浑浊,并无灵气,却自有一股山野清气。

    “山野粗茶,小友莫要嫌弃。”白老头倒了两碗,自顾自啜饮一口,眯起眼,似在回味。

    莫小白端起茶碗,轻抿一口,茶味苦涩,后有余甘。他放下茶碗,开门见山:“前日听道友论道,言及‘大道三千,因人而异’,‘得道不必在乎修为境界’。晚辈愚钝,修行至今,一路搏杀,所求无非是更强实力,护佑亲近,探究因果。然则心中常感迷茫,此路漫漫,何处是尽头?所谓‘道’,究竟为何物?”

    白老头慢悠悠地喝着茶,直到一碗见底,才咂咂嘴,道:“小友这个问题,可把老朽问住了。‘道’之一字,玄之又玄,古往今来,多少大能修士,穷其一生,也未必说得清,道的明。老朽区区筑基,寿元将尽,又能知晓什么?”

    他顿了顿,看向莫小白,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层易容,看进了他心底:“不过,老朽活了这许多年,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倒也不少。依老朽愚见,这‘道’啊,或许不在天边,就在脚下。你为护佑亲近而强,此为‘情’道;你为探究因果而求,此为‘真’道。执着于变强本身,亦可为‘力’道。道无高下,只在适与不适,诚与不诚。”

    “譬如那山间溪流,遇石则绕,遇崖则落,顺势而为,终归大海,此为水之道。又譬如那崖上青松,扎根石缝,迎风傲雪,不改其志,此为木之道。小友你看自己是那溪流,还是那青松?抑或,皆不是,只是行于山间的旅人,见溪赞其灵动,见松慕其坚贞,而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莫小白闻言,若有所思。自己一路行来,为宗门,为同门,为探明真相,也为自身超脱,似乎兼而有之。是溪流?是青松?还是旅人?或许,皆是,又皆不是。道在脚下,每一步皆是修行。

    “那……长生逍遥,可是道?”莫小白又问。

    “长生?逍遥?”白老头笑了,笑容中有几分沧桑,几分了然,“小友,你可见这山中古木,寿有千载,可算长生?然其无知无识,岁岁枯荣,可算逍遥?你又可见那朝生暮死的蜉蝣,生命短暂,然其振翅于晨曦,嬉戏于溪畔,朝闻道,夕可死,可算逍遥?”

    他指着窗外渐沉的暮色,道:“长生难得,逍遥在心。有人苦修千年,心如牢笼,不得自在;有人凡俗百年,观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心无挂碍,便是逍遥。道在心中,不在寿数长短,不在修为高低。执着于长生,反易生心魔;刻意求逍遥,往往不得逍遥。顺其自然,明心见性,该争时争,该放时放,或许,便是道了。”

    莫小白浑身一震,如醍醐灌顶。是啊,自己一直以来,是否太过执着于“变强”、“长生”、“逍遥”这些概念本身,反而忽略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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